憑白的賺了人家一家老小全來了徐州,若說沒個仔細的打算,徐庶不信。

眼見許汜與華佗進了府衙,徐庶才混在人群裡往回走。

周圍剛剛有許多百姓圍觀呢,聽說是華佗也都高興起來,道:“這可是名醫,有他在徐州,以後若看病診治,方便極了。”

“雖是名醫,然,行蹤常年居住不定,”一士人道:“這般的人,常遊歷在外,行蹤飄忽,只恐留住一時,留不住一世。唉,若是能常年留在徐州,咱們若是家人有病,也有個能診病的去處,若不然,連請個醫者也不好請。如今亂世,朝不保夕,這城中,很多有醫術的人家都已經走了,留下來的,都是半吊子,或是連巫與醫都混不清的人,這樣子的人,一旦生了病,哪裡能能夠指望他們……”

徐庶聽了若有所思。

那邊又有江湖人士道:“也不怪那些離去的醫者。他們也挺不容易,身為醫者,不為自己,也得保全家人,自行去尋出路,也無可厚非,這個世道,也是沒有辦法。多少人家妻離子散,被滅門啊,散於世間啊,若是能儲存,誰不想圖久?!”

“歷來醫者只是賤業,更何況是布衣了,即便是再有錢財積累,醫術傳至幾代,弟子遍佈天下,堪稱世家,然而若無府衙的承認……”一士人搖了搖頭,道:“於亂世之中,亦如浮萍……”

“是啊……賤業也,”有一江湖壯士輕笑,笑容頗有些無奈,“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大業,為何貴人多加輕賤呢?!”

“你是不知,正所謂肉食者鄙……”有一士人嘲諷的笑道:“沒聽說連溫侯都吃素了嗎?!”

哈哈哈……

話題一下子就歪掉了,笑道:“那頭大老虎,竟然吃素了?!”

眾人竟都笑將起來,道:“可不是?!那豆腐很是受歡迎,徐州百姓都很愛吃,聽聞連軍中都開始到處買豆子,這個豆子並不價貴,很是價賤,以前軍中買了也只是給戰馬吃的,如今連人也吃上了。聽聞更有許多大商人,往這邊運來許多的豆子……”

徐庶停下了腳步,那群說話的人漸漸的走遠了。

徐庶看著天邊的五彩祥雲,笑了笑,道:“原來如此。庶如今知曉,那位女公子從不會無的放矢。所謂豆腐,原來也只是煙霧,真的目的是別的……”

有意思,特別有意思。

徐庶回了客棧,司馬徽笑道:“緣何一臉喜色?!”

“想擊缶高歌一番,心情甚美。”徐庶笑了笑,道:“這幾日想隨母親去郊外踏青,怕是不能陪德操了。”

司馬徽道:“元直,你不夠厚道啊,如今你是在徐州安了家,連老夫人也接來了,卻將徽一人獨留在這客棧……”

“哈哈哈……”徐庶笑道:“若不然,德操在徐州也謀一官職,或是教書育人,想必不知多少子弟前來投奔求學。”

司馬徽知道他這是揶揄自己呢。他在荊州只能教書,而徐庶也只是客居。如今到了徐州,卻叫他謀官職,或是開書院多引些弟子前來,這話聽著就不對味。

看來,因他母親一事,徐庶是暫時都不可能去見劉備了。

正所謂投桃報李是也。呂嫻剛將他母親接來,他卻去投了劉備,這不就是不義?!

哪怕以後覺得溫侯不濟事,他要去投奔劉備,也不能是現在這個時候。

況且近日見溫侯做事,倒也有所章法。

徐州治而不亂。

司馬徽瞭然的看著他,道:“元直如今也腹中黑黑,想賺我在留在這徐州,你卻脫身去也?!女公子接來了老夫人,你便要還禮,賣了友人?!”

徐庶見他開玩笑,亦笑道:“只恐賣不貴耳……”

司馬徽大笑,道:“溫侯並非劉表……”

徐庶也笑,道:“的確,溫侯並非劉表。德操可知,這笨人有笨人的好處,這聰明人,也有聰明人的短處?!那劉表,就是聰明過了頭,難以出頭了。”

“所以這溫侯笨也有笨的好?!”司馬微笑道。

徐庶道:“原本笨也不算好,但是有聰明人扶持,他又肯聽,自然又算好了……”

司馬徽聽了哭笑不得,道:“你想賺徽在此開書院?!”

司馬徽名場天下,弟子沒有三千,也有很多。

倘若他客居徐州的訊息傳出去,只恐投奔來計程車人不知凡幾。

“華元化來了,此時在府衙呢……”徐庶笑道:“以吾觀之,女公子是想用他,開醫者先河。歷來皆有白衣卿相一說,然,白身終究是委屈了聖者。”

司馬徽也聽出來她想做什麼,他想說什麼了。

徐庶笑道:“而吸引司馬徽能在此著述立書,開辦書院,成一代聖者的東西,除了至高的德行,還能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