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道:“請!”

呂布卻是邁步先行,對呂嫻道:“吾兒覺孟德何如?!”

“一等至雄,謀略第一,用兵如神,詩歌不輸於任何大家,胸襟氣度更是人上之人,”呂嫻笑道:“嫻敬極矣!”

呂布一聽,便笑道:“不錯,孟德此等英雄,布在這些方面,的確不如!”

曹操聽了便笑,道:“誒?奉先如此之勇,操如何能及?!若奉先不為英雄,天下何人可謂英雄,女公子卻是高抬於操矣,操可不敢應!”

“孟德無需謙虛,”呂布笑道:“我兒從不妄言!”

曹操微眯眼眸,道:“若操擔此虛名,不知女公子以為奉先又為何等至傑?!”

眾人已是進了帳,便分賓主坐下了。曹操安排的極好,將主位空了出來,以示此,是天子之尊位。不然安排的不好,很容易見兵刃,出事的。如此,倒是其它座次,只分賓主,而不分主次了。

呂嫻便笑道:“我父是勇之極英雄,他為第一,無人當以第二,而劉使君,是賢之極英雄,天下第一人也,莫說我父,便是孟德也極不如矣!

徐庶見呂嫻如此從容,心下甚喜!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見曹操,第一面已是如此心驚,曹操不愧是曹操啊,本心驚不已,怕呂布不能應對,如今一看呂嫻如此從容,竟不輸曹操半點,心中焉能不喜?!

呂布一向勇於外,外放的很,聽了這話,自然得意高興。這人根本不懂內斂為何物!

而劉備聽了卻是大驚,如今的他,只適合韜光養晦的,便慌道:“女公子實在過譽。備只可堪為義字,不負當忠字,如何敢稱為賢,萬萬不敢當此虛名!”

“玄德無需謙虛,操卻覺得女公子所言十分中肯!”曹操笑著看向呂布,“不知奉先以為如何?!”

呂布哈哈大笑,道:“布自認勇,天下無人可再稱勇。我兒甚瞭解我!”可見他是不會在別的方面與曹操爭什麼謀略之類的虛名了。

得,呂布還是以前的呂布啊,沒變!

曹操笑道:“不知奉先以為,天下英雄有幾人?!”

呂布道:“在此我等三人,皆為英雄!”

劉備驚道:“備怎敢當為英雄?!唯從者而已,萬不敢負此盛名。”

呂布與曹操哪裡會小看劉備?!不過是因為起勢晚,時間未到,沒有乘風而起罷了。三個人,其實見了面,誰不知道誰啊!?

可也不能說什麼,劉備現在的處境謹慎,仔細些,也沒什麼不對。

曹操便笑道:“若玄德不為英雄,天下還有何人可稱為雄?!”

劉備道:“備實不堪稱英雄,天下雄才輩出者眾,北有袁紹,公孫瓚,南有孫策,備何德何能,敢並列於此等諸人之間?!萬萬不敢!”

曹操眼眸微眯,笑道:“玄德所稱,不過是江中魚蝦,一時之勢而已。若論英雄,在座吾等三人,方為英雄,然,卻非為首爾,當加一人!”

“不知是何人?!”劉備道。

“何人?!”呂布也眯了眸,十分危險的樣子。

“呂嫻!”曹操道:“吾三人皆不可為首,若為首者,當為此小兒!”

“哈哈哈!”呂布大笑,指著呂嫻笑道:“孟德所言不錯!吾兒令吾也不得不言聽計從,不敢違背,此號令勇者也,與劉使君稱兄道弟,此之並之賢者也,而逼退孟德二十萬大軍,又為大功也,有此三者,又令吾三人會盟於此!吾女不為英雄,何人敢稱英雄?!”

劉備光聽著都心驚,曹操大笑,道:“奉先有福之人!哈哈哈,不錯不錯,天下至雄,非為操也,是奉先之女也!”

曹操見呂布半點沒有忌憚和忌才的意思,便明白這父女之間,怕是難破了!而劉備呢,再有壯志凌雲,也掩飾極深,不肯稍露半分輕狂,事事不敢居於這父女二人之前,他是想要在這父女之間和呂劉之間下蛆,然而這番豪情一述,若是曹操還能這樣做,未免流於匪盜之流,曹操便是原先存這樣的心思,此時也早煙消雲散了!

不錯,若是呂布,呂嫻,劉備不配為雄,他便會挑一挑,埋下線,也無妨,然而見這三人如此,他不想淪落於末流!

天下雄者,善於趁勢易事,見人易行。

見呂嫻如此,見劉備如此,曹操是不怎麼將呂布放在眼中,然而他明白,口頭上想討便宜,是沒必要的了。

戰場上見真章便是。而外交便是獨立於戰場之外的另一種戰場,並非刀兵,比的卻是胸襟和豁達,誰小器,誰就輸了,顯得小家子氣,更為盜匪之氣質,哪能稱為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