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吃了一驚,道:“戰事呢?!”

李典道:“夏侯淵將軍帶著人進了城廝殺,卻是陷阱,于禁將軍已被身首異處矣,被呂布所殺……”

徐晃又驚又怒,道:“欺人呂布,竟敢,竟敢……”

魏續雖不能說話了,但是卻是咧開了嘴,只是缺了一顆牙,十分慘烈而好笑。

徐晃又一鞭子過去,魏續便閉了口。

李典道:“於將軍一死,軍心微亂,我與樂進將軍,還有呂虔將軍等人合力戰呂布,皆不能敵,後來夏侯淵主帥也加入了戰場,但是……”

“怎麼?!”徐晃心一驚道。

“夏侯淵將軍被呂布射傷了手臂,如今城中還在僵持,夏侯淵將軍便命我來尋徐將軍,言是隻恐城中會出事……怕到時候主公來不及撤退,吩咐徐將軍務必保得主公周全!一旦城中完全潰敗,呂布必然趁生而追主帳不放,徐將軍,此時此刻,非為一己之私恨而忘大忠矣!還請速速回主帳去,只有徐將軍與典韋將軍合力,才堪堪是呂布對手!其餘人,只恐不能敵矣!”李典道。

徐晃哪裡還能坐得住?一面臉色驚恐,一面不敢置通道:“這麼多人手,怎麼會?!怎麼會敗至此矣?!”

徐晃一面上馬,一面聽李典說話,“那呂嫻足智多謀,奸詐無比,在城中守株待兔,設下奸計,外城軍心已亂,內城只恐亂也在當下!”

李典指著魏續道:“他派人扮成了曹軍,亂了外城軍心,如今……”

徐晃一時恨自己,道:“是晃不得力,拖累了主公!”

一時又恨自己無能,又恨魏續奸計得逞,道:“我自去向主公請罪,今日,便是死,也會護得主公周全,只是此人……”

“給吾將他綁在馬後,吾要將他拖死!”徐晃大怒道。

李典道:“將軍!”

“李典將軍莫非懼耶?!”徐晃恨聲道,“不欲為于禁將軍報仇耶?!”

“大局為重!”李典道:“以主公為重!呂布猛如虎,他漸在上風,殺此人激怒猛虎死追,我只恐主公不得脫矣!”

說罷,竟是紅了眼眶,是真的擔心了!

徐晃一時也氣瘋了,李典道:“將軍速去,此人我來押便是!定叫他半死不活的回主帳,若是,若是被呂布追,可做誘餌,讓呂布投之而忌器!”

徐晃當下也顧不得了,只能道:“亦好,晃先帶這幾百餘人回主帳,李將軍且押著這匹夫,再將晃後軍收回,一併帶回來……”

說罷也顧不得什麼了,帶著所剩兵馬,火速去主帳了!

李典將魏續押上馬,此時魏續只有進氣沒出氣了,是連罵人都沒力氣,卻一個勁的笑,笑的李典好生氣悶。又心酸,心酸曹操竟至此,此時只覺魏續的笑更刺眼了!

然而,李典只能忍著,想到夏侯淵都受了傷,李典更難受了。

這匹夫賊將出的主意,竟切中要害,逼迫的外軍都潰亂了一大半。便是知道城中有糧,他們也是不怎麼盡心的打了,也有了懷疑的態度!

這樣下去,這場仗,如何收尾,只恐兵敗如山倒……

一想又有些心酸,後續糧草無影無蹤,而曹仁的大軍卻還沒有迴音,連這邊的窘迫都不知道,又是何等的鬱悶……

天意麼?!

李典回到守軍處,只見此處也是七零八落的,被殺死幾百人,只剩下幾百人在了,一見李典將軍,便悲怒道:“徐將軍追去後,呂軍主力大部分都趁此突圍了出來,我等與之戰,不敵,他們已然突圍走了……我等收拾殘兵,不敢擅離職守,並未敢追擊,只是等徐將軍回來示下……”

這也是極窩囊的了。

魏續鬆了一口氣,侯成突圍出去了就好。心中一鬆,疲憊便湧了上來,人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還在馬上被綁著,卻是往曹操主帳而去了,儼然,夏侯淵和夏侯惇雖還在力戰,卻已經做好了一定要保住主帳的準備!

人有時候是無法與天命相違的,缺糧,潰敗,可能就是天命……

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做好最壞的保全準備!若一意孤行,曹操那樣的人,最知道代價。知進不知退的人,是不會有所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