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憲苦勸,呂布卻只不聽。

呂嫻卻施施然的道:“別攔!父親滿可以忽視所有佈局,只圖痛快,出城一戰!若是陷在曹營,大不了,我們都受死也罷!不過就是全部心血全被糟蹋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呂布一怔,回首看著呂嫻凌厲的眼神,便乖乖的將戟放下來了。

宋憲鬆了一口氣,道:“主公,此是曹軍逼激主公之心,切不可上當,若出城,便中計也!”

呂嫻道:“我們城中只幾千人,城外只有侯成和魏續的援軍五千,也不知道他們多麼艱難,這一仗很難打,幾乎是步步為營,也唯恐出錯大敗,便是這樣,也因為曹軍糧盡,所以才有幾分勝算,如今父親被曹操這樣一激,便棄所有佈局於不顧,打亂所有步伐,而只圖一時之快嗎?!死是可以,然而這般死去,難免狼狽,我們父女死在此處,天下人只會說是呂布自不量力,以前所有一切,皆為笑柄,是蚍蜉撼大樹也,父親真的甘心被天下人恥笑嗎?!不想一刷恥辱,重振天下人之耳目耶?!”

呂布陡然氣消了,道:“當然想,布雖無才無德,然,打仗卻是一把好手,絕不是他們所言是無謀之輩!”

呂嫻見他冷靜下來了,便笑道:“有能力沒脾氣,才是真正的好主公呢!若欲成一件事,除了無數的謀計,更需要超出常人的忍耐之心,父親如今已經做的極不錯了,既已忍耐至今,不如現在繼續忍耐一時可好?以免功虧一簣,不到時機,便是曹操指著父親的鼻子罵是縮頭烏龜,也不能出頭!”

呂布雖然憋悶,但是想一想,到底不敢糟蹋所有人的心血,便道:“行!且再忍他一時又何妨!待到了時機,布再與曹操算總賬!”

見終於將他安撫住了,呂嫻也確實是鬆了口氣。

比起防禦曹操,呂布的不穩定,其實更讓呂嫻費神,生恐他哪根筋搭不對,突然打破所有計劃,她得心累死。

還好,呂布現在進步不錯,她的話,他能聽得進去了。

宋憲見呂布氣悶,便也哄道:“主公英勇天下人皆知,所以也不急於一時,到了時機,逼的曹操大潰如喪家之犬,那才大快人心!”

呂布這才笑了,道:“憲知布也!”

雖然衝動,但也好哄,也算是極大的優點了。

呂嫻這才道:“曹操是欲激我父出城,逼出我們父女二人,並且欲亂我軍軍心耶……”

“他已篤定主公與女公子定在城中,”宋憲道。

“暗道被堵,他七分的疑心便變成了十分的確定,”呂嫻道。

“曹操實在可恨,憲唯恐智計不成,城上將士反被影響軍心,”宋憲道。

呂嫻道:“要挖通兩河之渠道,非幾日之功。讓城中兵士只管安心!”

宋憲自然點首,不到水灌城,他讓軍心凝固,這一點還是有自信的,“女公子可有他計!”

呂嫻笑道:“莫要著急,各司其職!”

宋憲見她心中篤定,心中穩了不少,便又回去城牆上了。

“我兒能咽得下這口氣?!”呂布雖然沒再衝動,然而脾氣還是躁怒的,壓抑本就不是他的性格,道:“曹操如此欺我,我軍便不能與以反擊?”

“自然要反擊!”呂嫻道:“爹稍安勿躁,便是要反擊,一擊也要在關鍵時刻,一錘錘的下去,到曹軍毫無反擊迴旋之力時,才有最好的效果!即時,曹操再控制不住大軍的潰散。”

呂布道:“是什麼?!”

呂嫻笑道:“曹軍已然無糧矣,若之後亂心一起,再得知許都糧草已燒,會如何?!”

呂布瞪大了眼睛,道:“會燒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