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只是匆匆拱了拱手就消失了!

曹性不敢耽擱,去回了陳宮,陳宮來看許褚,看著昏迷不醒的許褚,便笑道:“與郭嘉關到一處去!再叫軍醫給他醫治,務必好好治!”

曹性秒懂,道:“一定好好治!”

恢復如初是不可能了,但是活命是能的。

陳宮哈哈大笑,道:“計已成半耶!若文遠那邊順利,只恐曹操將大敗於下邳,指日可待!”

曹性十分欣喜,道:“若能敗曹操,主公威名定名震天下。”

呂布之勇,早如雷貫耳,若是能敗曹操,意義是完不同的。

打一方諸侯,贏了不算什麼,可是贏了手上有天子的曹操,就已能奠定呂布的根基,能立基業是自然的,最重要的是,奠定了呂布是能與曹操一決雌雄的人,也是能撬動天子與天下的人。

此戰,將呂布對立於曹操之對面,讓呂布成為能與曹操同等的人。

這種意義,於天下來說,是重新劃分勢力的基礎,不止是勢力,更多的是一種威望,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

呂布的名聲想得到一些人的承認是不能,然,他若是能敗曹操,便已經決定了他的地位,不同與往的地位。

呂布以往始終是從者。從此戰開始,他再不是從者,而是一方諸侯,一個引領著自己勢力將角逐中原的主君!

許褚被搬到郭嘉屋中的時候,早已經因為失血面無血色了,便是連臉色都是蒼白的,彷彿隨時會死!

郭嘉一向沉穩的很,可是看到許褚的時候,還是怔了一下,臉色也白了,他頹然的坐了下來,大勢已去!

他呆呆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軍醫給他止血,包紮處理傷口。

傷口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又逢夏日,還發炎了。

這種發炎是致命的,感染是會死人的。

郭嘉心中知道,許褚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

郭嘉的心中一下子就難受起來,有千言萬語想要問許褚,可是看著昏迷不醒的他,卻是沉默,無盡的沉默。

縱然擔憂的不得了。郭嘉還是盼著許褚能好起來,能早點醒。

軍醫的處理算是及時,郭嘉看著他起了高熱,後來又慢慢的被軍醫灌藥退了下去,才鬆了一口氣。

深夜中,郭嘉睡不著,他不禁嘆息,這陳宮,真是狠辣,不言不語的將許褚往他這一擺,這可比罵他千萬句還要殺心。

郭嘉便是被罵千萬句,也會面不改色。然而,面對許褚,他是真的心驚肉跳……

生熬了一夜,郭嘉生恐許褚撐不過去,一直照顧著,許褚身體素質還行,好歹是醒了,一見到郭嘉,旁的先不說,眼淚就先下來了……

兩人一時之間,竟是面面相泣,便是郭嘉堅鐵般的心,此時也悲傷莫名。

“是褚太沖動,中了計,連累主公了……”許褚後悔道:“呂營中人極善激將法,又善詐人,褚一時不察,中了計,才至於此,褚一人死是小,然而,只恐影響了主公的軍心……”

說罷又將現如今的局勢一一說與郭嘉聽了,郭嘉喃喃道:“休也……”

許褚愕了一下,道:“……果真如此嗎?!”

“只恐那女子已識破了嘉當日所佈之微局,若不然,她不會一直引著主公往下邳去……”郭嘉縱是心急如焚,卻也沒有到處走動,如火燒眉毛的螞蟻。

許褚卻是呆了一下,道:“果真如此嗎?!”

郭嘉嘆道:“這個女公子,絕對是勁敵!”

許褚道:“奉孝,有褚在此,只要褚有幸不死,必定想辦法保得奉孝再回主公身邊,還望奉孝不要變心。那呂布,實不堪之人,絕非英主!”

“這是自然。”郭嘉道:“主公待嘉,嘉如何能負?!”

“只是恐那父女會捉我們二人威脅主公……”許褚道。

郭嘉搖搖頭,道:“你小看這對父女了,呂布有此女,進境無有限量,早非是當日的呂布也!”

許褚訝然的看著他。

“當日項羽用高祖的父親家眷于軍前威懾,然而高祖皇帝說了什麼?!”郭嘉道:“兩軍對陣,集體的榮辱更為要緊,非個人情感與家所可制約也,項羽連這個也分不清,所以他終不可為王,他並不具備為王的品質。用我等威脅,便已先失了仁義,一被拒絕,反而受制於人也,名聲更不好聽,呂布名聲已黑,正在洗白的路上,他萬不會如此再招黑。項羽不清醒,高祖皇帝卻清醒,而如今陳宮不會如此,這說明什麼,說明呂布的覺悟早已不再耽於小家小義,而是邦國大義,這樣的人,怎麼會用我們去威脅主公?!”

“當日項羽設鴻門宴,本有機會刺殺高祖以絕後患,項羽遲疑了?為何,他有他的考量,他懼天下罵他失義也,失義則失心。可呂布當日宴劉備,做了與項羽相反的事,蓋因兩人身邊的謀士全然不同也,宴上殺人,終是刺客手段,絕非奪國之謀!”郭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