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這麼一般,眾將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曹操看著荀攸,荀攸也道:“如今宋憲不遠不近的綴在後面,卻不急攻於我軍,想必是去援應下邳城的,呂布不急攻,確實古怪。”

“呂布不是在彭城,就是在下邳城,而攸以為,他必在下邳城守株待兔也!”荀攸道。

眾將也道:“公達為何如此篤定?!”

“呂布何人,虎也,而且是急虎也,他性情如此著急,看到我軍撤了,如何能不急攻,若說怕落入陷阱,也是一說,只是,一隻虎,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守之城將失?!呂布再無知,也不會如此……”荀攸道。

眾人聽著覺得有道理,一時之間也狐疑不定。

曹操嘴角略有點了笑意,荀攸說到他心裡去了,他便道:“如今這陳宮也極善使詐了。”

“想必是與那呂嫻學的,”荀攸道:“此女亦正亦邪,出兵路數,尚無定例!”

曹操其實也極傾向於呂布父女早已經候在下邳城了。

“加急行軍,如今下邳城便是有呂布在,也只有兩三千人,再加上後面的五千,也不過萬,”曹操道:“若急攻,想必有奇效!”

荀攸心下有些不安,道:“主公,攸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攸與主公都疑心下邳不可能無守,呂布父女恐早在那候著,可是,正因此,我軍必然急攻,急則生亂,萬一……”

“公達是怕下邳城有埋伏,或是有古怪?!”曹操道。

荀攸點了點頭,道:“攸總覺得心中難安,心中大多數的分析,呂布必在下邳,然而另一種直覺卻也叫攸難安……”

曹操心裡也咯噔一聲,道:“許褚!”

“末將在!”許褚起身領命。

“領二千人去痛擊宋憲等人,再探一探虛實,”曹操道。

許褚道:“是!”

他既刻出帳點兵去了,外面兵士們正在造飯,都挺沉默的,既沒有說說笑笑,也沒有輕鬆的神情,有的只有緊繃的肩頸,還有壓抑的精神狀態。

急行軍,缺糧……還有未知的戰爭,被挫弱的精神壓力……這些足以叫將士們喪氣!

許褚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咯噔一聲,他從來沒有見過青州兵會有如此的時候,便是之前討伐張繡,便也多番吃虧,也不曾如此過……

呂布給的壓力太大,還是自己的軍中之人太沒有信心?

這一次的呂布用兵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了,便是與他之前也完全不一樣。

以前是常常出奇兵,或勝或敗,或輸或贏,而這一次,呂布用兵如此之穩,與其說是一場制勝的戰爭,不如說是一場博弈,耐心無比的棋局拉鋸……

這種壓力,不止是兵士們有,他也有,他也緩解不了自己的壓力,所以更不知道該怎麼去激勵士氣。

這是一種不妙的感覺。

倘若這種喪氣之中,敗了,而讓曹軍對呂布形成了一種恐懼的覺得他不可戰勝的怯意,便是這一次沒贏,下一次再來徵,只怕也未戰而先怯矣!

許褚心中微驚,微微氣悶心苦,當下點了精銳,趁著夜色去突襲宋憲了。

他心中憋了一口氣,好,好得很,既然宋憲緊追,卻不肯輕易來攻後,他便去收尾!

帳中所有戰將都有點遲疑,雖然心中恨呂布,恨的不得了,然而,卻也十分遲疑,因為呂布神出鬼沒,他們也怕有什麼閃失!

曹將們都希望來一場戰事,必贏的戰事,以洗刷恥辱。

而眼下,卻是遲疑和未有主張,戰將們哪個心裡不嘀咕。

看底下眾將的神情,曹操垂下眼眸,道:“下邳必是要攻的,都去休息,再急行軍!”

“是!”夏侯淵等眾將都起了身,道:“主公也早些休息!”

說罷都退出帳去了。

荀攸未走,他知道曹操定有要事與自己商議。

缺糧之事,到如今眾將還沒有知覺呢,若是知道了,全軍一恐慌,不戰而自潰也!

曹操心中難受,道:“公達啊,不管下邳城有沒有陷阱,這仗,都得打啊,還得急攻,否則這軍都無法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