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不聽則已,一聽已是蹙了眉頭,心恨這王楷挑撥,又恨曹操貪心。

王楷意猶未盡,道:“貂嬋配吾主公,一個端的是美壯年,一個端的是絕色美人,而小喬與公瑾,更是英雄與美人的良好姻緣,然,若被曹操所得,倒可惜了,曹操五短身材,哪裡及得上主公與公瑾的面貌?!”

周瑜眯著眸道:“你想說什麼?!”

王楷哪裡聽不出危險,便笑道:“他日若伐許,還請公瑾助我主一臂之力!”

周瑜冷笑道:“吳侯豈會為溫侯所驅使?!”

王楷當然知道,所以才說請公瑾而不是吳侯相助。

“非為驅使也,”王楷道:“徐州之地,主公之美人,豈能容他人所覬覦?”

言下這意,倒是說如果吳侯不打,就是怕了曹操,連別人覬覦大小喬都能忍?!

周瑜眸中是真的有了殺意,冷冷端著酒盯著王楷。

“呂布竟有伐許之心?!”周瑜道。

“楷原以為,徐州檄文,已表決心!”王楷一嘆,道:“然而,不曾料到,總被人質疑,連公瑾也不信!”

王楷哪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死亡的面前試探呢。只恐周瑜便有一萬次想殺自己的手,最後一次忍住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周瑜是真的很討厭使者謀臣這一類的人,在他看來,這些人的嘴,是真的能氣死人不償命!

他便是真想宰了對方,也得顧忌更多的東西。

這些擺弄口舌的縱橫家,是真的萬分的討厭。這王楷意之所指,周瑜也不是聽不明白這挑撥和激將之意,然而偏偏這種人,動不得殺不得,威脅不得,甚至連死也威脅不到他們。

天底下倒不怕那些口舌之輩,最怕是這種人,還不怕死!

周瑜心中微微憋悶起來,然而,試探之中,也感受到了徐州的野心。

難道那呂布真的開竅了,還是,一切所謀皆是那個女公子?!

看來那檄文之事,想來是真的孤注一擲了。

呂布山窮水盡,能將這爛到坑的牌打到此種境地,倒是意料之外了。

而王楷說話雖極討厭,又不安好心,可是這對徐州的忠心之意,他是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

周瑜沒灌倒王楷,自己倒喝了個七七八八的。

“我主若出兵擊袁術,又有何好處?!”周瑜道:“恐只是解了呂布之危!”

“奪回璽,焉不是好處?!”王楷笑道:“怎麼能說沒有好處?!況且,若助我徐州解危,我主必念懷恩情於心,他日自然思報!”

王楷明白了,這周瑜,是想討要些好處了。

至於是要實惠的好處,還是隻是試探,這個不好說。

王楷覺得後者居多,周瑜的格局不至於那般低。

試探,才是他的目的。

“袁術譖號,天必降之罪也!”王楷道:“既已有璽在手,還欲與吳侯借兵,雖為借兵,實則是想要回當日所借之兵也,如此貪得無厭。吳侯多番要璽,袁術卻既不還璽,還多番要借兵,此罪二也……”

當初呂布絕姻於袁術,袁術本欲擊布,又恨孫策要璽,便意欲借兵,實要回兵討呂布,孫策自然不可能借兵給他,便以譖號為名,與袁術絕交,袁術深恨孫策,眼下是貪著徐州,但是多早晚,必定要擊孫策。這一點,周瑜也是心知肚明的。

“如此多罪,焉能不敗?!”王楷道:“天賜良機,若不早圖,以待何日?!”

“袁術欲擊吳侯久也,只是恐我主會夾擊他,便去貪圖徐州,趁他此時分身不暇,此時不是天賜良機又是什麼,還請公瑾勿要耽誤良機方好,”王楷道:“若不然,璽落於他人手中,豈不可惜?!尤其是劉表,此璽是吳侯先父用命換來,今大仇未報,奪不回璽還罷了,若是連璽也落入劉表這手,吳侯又如何面目面對亡人?!如今天賜良機,既能奪璽,又可能有時機以報父仇,還猶豫什麼?!此時吳侯若解我主之圍,我主必助吳侯報仇,吳侯不出兵,還能指望他人報父仇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