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郭嘉亦道:“主公,良機已失,退兵罷戰吧。”

曹操縱是再不甘,也只能先退兵紮營,順利把戰場收拾了一番,尤其是將那幾個炸開的藥丸給撿了回去研究。

曹兵一退,城上諸人再累也是鬆了一口氣,宋憲一向圓滑,會說話會行事,嘴十分巧舌討喜,湊過來道:“女公子,那個是什麼?!威力如此之大?!”

他指著那藥丸道:“還有這個,是用此物來遠攻的嗎?!”

他這麼一說,魏續,曹性等諸將也都圍過來了,魏續更是用手去摸了一把那黑洞洞,卻被狠狠的燙了一把,“嘶……好燙!”

“這膛內還熱著呢……”呂嫻笑道:“熱氣未散,仔細別再摸燙了手。”

呂布,陳宮和張遼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

呂布不信邪,瞪著虎眼伸手摸了一把,發現果然燙手,便道:“此物竟如此神奇。我兒真是厲害巧思,原來召集匠人是用來做這個。”

“此物名土炮,這是藥丸!”呂嫻笑道。

“要完!??哈哈哈,曹軍果然要完,哈哈哈……”諸將大笑起來。

如今風氣好了,諸將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往計較那些功過之事,反倒更添信任,與呂嫻在一起的時候,若是無有要事,他們也會嘻嘻哈哈的,從不見外。

便是陳宮和張遼也忍俊不禁。

陳宮道:“今日當真好險,雖說度過此關,然而若是有閃失,彭城必失!今日,主公也犯了大錯,若貪功冒進,延遲進城,女公子如何守城?!”

所有人都延遲了入城的時間,幾乎都犯了軍令。

張遼也脹紅了臉,低下頭抱拳道:“遼差點中了埋伏,違了軍令,還請女公子責罰!是遼輕狂冒進了……”

呂布也面有赧色,道:“此事,該怪我……”

陳宮不贊同的看著他們二人,嘆了一口氣,稍有差池,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彭城會有閃失啊。

有這樣的主公,也是心特別累,他都替呂嫻心累。

呂嫻也料到今日會有延遲,她太知道呂布的德性了,果然還是犯了老毛病。

她先扶起張遼,道:“文遠若是能記住教訓,以後不再犯此類錯誤,便不會再中陷阱,此次便已值得了。何必言罰?文遠一馬當先,更有功。”

張遼紅了眼,動了動唇,道:“沒有下次,遼若再犯,摘下腦袋自省。此番,是遼輕敵驕傲了。以後再不至於此。”

“文遠既有決心,便已足夠。”呂嫻道:“此次,諸將都有大功,一一記下,他日回徐州,定封賞。”

諸將大喜。

呂嫻一一的拍了拍成廉等人的肩,笑道:“都累了,速回去休整吧。另,再開酒分肉,犒賞士兵,今日他們都很英勇。”

諸將笑道:“是。”便喜滋滋的先告退下城牆去了。

“文遠,我父若失你,猶如失去左膀右臂,還望文遠珍惜己身,莫要輕易折損,更不可中陷阱,今日若無文遠衝殺陷陣,哪能輕易得脫?!”呂嫻道。

張遼紅了眼道:“遼謹記於心。”

呂嫻道:“去休息吧,有何話,以後回徐州說。”

張遼朝著呂布作揖,便下城去休整了。

“公臺今日可累?”呂嫻道。

陳宮一嘆,身體的累是次要的,真正累的是心吶。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好勸的。他對著呂嫻露出一苦笑來。

呂嫻豈會不懂,道:“曹兵經過多次,士氣動盪,折損頗多,然而,我從不小看他們整體的實力和戰鬥力,若因此而生出一點點驕傲之心,我軍必敗矣,這一點,公臺也是清楚的,戰將們無法觀以全域性,還望公臺,與我多加勤勉以勸!萬勿推辭,更不可失望!”

這話呂布一一聽到耳裡,也不說話,更加慚愧了。

陳宮笑道:“有女公子這話,宮便是累死也值當。既便女公子不說,宮也自會盡己之責,之力。便是真的敗了,唯一死而已。並不肯惜身。”

呂嫻懂他,與他相視無奈而又釋然一笑。

誰叫這個呂布還是這個呂布呢,哎……雖有所收斂,但是本性嘛,真的難改,他能做到這樣便算不錯了。再強求,他這性格真得反彈,萬一真的壓抑太久,更做出衝動的事來,到時候更麻煩,所以二人也沒有譴責呂布,只是看他一眼,無奈相視一笑。

這笑,讓呂布渾身不自在。他們是不譴責,然而,呂布反而更不舒服。一雙虎目便左顧右盼,耳朵臊紅,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