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有時候的出生,就已經決定了立場,沒的選擇。

呂布卻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無奈。她的女兒向來都是自信的,可是,此話中卻有了一些不確定。她不確定會輸會贏,不確定她自己會不會失望透頂,更不確定她的父親能不能成事……

呂布突的難受起來。

他不想讓呂嫻失望,這樣的女兒,擁有這樣出色才能的女兒,不該被他拖後腿,如果不是自己,她就算是女兒身,去投別人做個謀臣,一生成就,也未必能亞於徐庶,陳宮,郭嘉等人……

在他眼裡,呂嫻才是最為出色的謀臣。這些時日為他謀劃的一切,她的用心和擔憂,他都看在眼裡。

他總不能辜負她的。他總得要讓她安心。

安心有二,一不能給她添亂,擅自出兵不聽調令,二要在被用時服從軍令,鎮敵膽色,力挽狂瀾,勢如破竹。

“嫻兒,”呂布道:“我聽你的安排,必不會給你添亂。”

呂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笑道:“若父親別打亂我的計劃就更好了,若不然會很麻煩。”只怕到時候,就只顧著給呂布擦屁股了。

呂嫻至今為止,最怕的就是這個。不怕敵軍太強大,奈何己軍太悲傷啊。

呂布出去了。反省自己頗多。呼了一口氣,便去了篝火當中,拍了拍曹性的肩,道:“乾的不錯!”

諸將差點嚇死,一個個全靜了聲,聽他說了什麼,又都有點茫然。

以往便是再有功,呂布哪裡會如此這般親密安慰?!

所以諸將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到了。就連曹性也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道:“……都,都是小,小將軍安排的好!末將不敢居功……”

“有功就該賞,”呂布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和藹些,道:“這首功且記下,待退了曹軍,回了徐州論功行賞!”

曹性反應過來道:“是,多謝主公!”

“爾等亦是,當以此激勵士氣,當以此自勉,護佑徐州,立功封將!”呂布道:“讓天下人看看,徐州城,多的是當世名將!”

諸將聽了,一時熱血起來,道:“是,主公!吾等定當以此為志,立功封將,為主公爭光!為徐州而戰!”

呂布笑著安撫一番,回營去了。

諸將這才反應過來,相互拍了拍,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以往的呂布是一言難盡的,立了功,不僅吝賞,而且還要多加苛責。至於吃了敗,不是要斬首,便是要打殺威棒,弄的底下人怨氣多的很,又多排擠媚上等諸事,哪及現在清明?!

那個時候,這些戰將,想要升值加薪,太難太難,用命相搏都難。呂布向來對他們,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有事的時候,吩咐下來,沒事的時候,丟開一邊,想一想都心酸。

可是現如今卻不同了,風氣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弄了英雄榜,立了功當記,然後論行行賞升遷。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競爭,再不像以往那般混亂。

軍中士氣都為之一清,將士們戰意都極濃郁。對徐州府也有了更深的歸屬感,以及生死與其儲存家園的悲壯感。

那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彷彿整顆軍心都沉澱了下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的都已認為,他們就是徐州的人,徐州就是他們的家,而呂布就是他們的主公。

一旦有了認同和歸屬感,再不會有輕易背去的心思了。不同以往是飄著的。

呂布回了營,點了燈,輔開細細的紙,拿了支筆寫信與徐庶。

他縱然後知後覺,也知事可能再無挽回,可是,不管有沒有成效,總得彌補。

他想要變的更好,不讓嫻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