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農夫們聽了嘻嘻哈哈的,他們飽受風霜的臉上滿是笑意,他們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機要與無形之刃的,只是覺得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比作女子實在好笑。

而這世俗之笑,足以讓張飛羞憤欲死的了。

他大怒,紫脹了臉皮,道:“呂嫻,你休辱我!你怯戰便怯戰,何故如此辱我,我便是死,也不應你!今日且看我不打殺你這不男不女的呂姓家奴!”說罷大喝一聲,持著丈八蛇矛,腳狠狠夾著馬腹,意欲繞過臧霸直取呂嫻!

然臧霸豈會讓他得逞,當下大刀一橫,極力迎戰上去,兩人在田梗間不分勝負!

而周圍農人卻一徑拍手叫好,彷彿只是看一場大戲,卻完全不懂這其中的殺機與機鋒。

而陳登已是急的大汗淋漓,伸著腦袋看著,難免失了些平和。以往計程車人風流,全然不見了一般。

“臧霸讓開!”張飛罵道:“呂嫻,你欺我辱我,今日我必要取你首級,一解我恨!”

“怪哉!翼德這嘴皮子太會顛倒黑白,眾人都有眼睛瞅見到的,是翼德欺我,何來我欺你之說?!我一區區小女子,怎麼敢欺天下英雄?!”呂嫻笑道:“明眼人都看著呢?!是也不是!”

臧霸聽的好笑,見張飛越來越怒,越發失態,都有些忍俊不禁。

“翼德休語,豈不聞有膽色者,不露於外,還是把力氣用在對敵之上吧,”呂嫻笑道:“臧霸英雄,實在看不慣翼德欺負於一小女子,這才出手相助。這便是人傑風範,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天下不公,義士揭竿而起……”

農人看的聽的如痴如醉,笑聲爽朗。

可張飛險此被氣死,偏偏臧霸武力值實在過人,他就是被他纏鬥的過不去拍死這呂嫻,好叫她閉嘴!

呂嫻見張飛吃憋,只喘著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堪堪應付臧霸,便笑道:“麥黍珍貴,花花草草的雖遭人踐踏,然也是農人付出汗水所種值,倘若踏壞了,翼德一定記得叫劉使君多賠些來方好!”

“……”張飛憋的脹紅了臉,一雙大眼睛瞪的如銅鈴,恨不得吃了呂嫻。

陳登大急,道:“農人種植不易,兩位英雄何必在此纏鬥,不若尋一開闊之處再戰方好!莫要踏壞了麥苗。”

呂嫻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登,發現他汗水淋淋,急的不成的模樣,笑了幾聲。

陳登實在看不過眼,對呂嫻道:“女公子何故不阻止,還徑自對登笑?!倘與劉使君失和,又與溫侯有何好處?!”

呂嫻低聲道:“只是想起一個笑話耳,元龍要聽麼?!”

陳登就知道她嘴裡定沒好話。

呂嫻眼含笑意,只是那眼眸裡卻帶了點諷刺,道:“一猴與人戲,眾猴看戲,另一猴卻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

“……”陳登一僵,怒視呂嫻,胸腔憤憤不平。呂嫻可不管他高不高興,她還不高興呢,便繼續笑道:“可見這兩猴隔海相望,十分恩愛。可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不乾脆締結姻好,也好過這樣牛郎織女一般隔著天河。既心慕之,何故又不奔?!我竟也不知到底是恩愛,還是不恩愛了……”

陳登心中大怒,見她如此譏諷自己,氣的瞪直了眼睛,心中呼哧呼哧的。

呂嫻冷冷看著他,張飛與臧霸對戰,你陳登急成這樣算什麼?!以前有機會投奔,你不去奔,現在在呂布手下呢,這麼向著劉備,算什麼?!身在呂營心在漢?!呵……

陳登見她眼神極冷,心中便是一凜,當下轉偏了頭,竟無法直視她。

他開始反省自身,他頻頻失態,又何嘗不缺了名士風度?!

的確,現在的他有點出格了。

他微微咬了一下舌,只擰著眉,不多說了。

呂嫻也懶得鳥他,只對張飛道:“也罷,踏壞了麥苗,到底辜負了農人的汗水。不若都且停手如何?!”

張飛戰臧霸本就討不到便宜,只是勉強打個平手罷了,再加上張飛此時心態不好,很容易出事,因而他也生了停手的心思。

臧霸當下大刀一橫,刀風將張飛逼退,馬往後嘶鳴,剛立住,臧霸只是大刀微橫,冷冷的盯著張飛,道:“劉使君以仁義著稱於世,還望你莫要墮了使君的名聲。如今合力退曹是眾望所歸之大事,你可莫要毀了這才好!”

張飛一凜,瞪著臧霸,在氣勢上哪裡肯輸於他?!

“無名小卒,也敢評議我哥哥,”張飛冷笑道:“想你武藝超群,也是天下英雄,為何偏要跟在一女子身後為馬前卒?!無志匹夫,那呂布,有何義可稱?!你如此識人不清,早晚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