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這才笑了,道:“有小將軍叔父暗中護佑,想來小將軍定無恙!”

諸人這才放了心。

他們已經隱有共識,絕計不能失去呂嫻的。軍中所有人都是承認了呂嫻為主的。

這樣的大才,怎麼可能被人求娶而去?

他們甚至有了默契,掩藏住呂嫻要緊。

高順道:“公臺與文遠已出城三十里等候迎接長史楊弘,想必今日能到。”

“且備下酒水宴席,候人來。”呂布道。

諸將道:“是。”

呂布一回,諸將心中皆定了下來,當下領了命,便一一出去佈置。

“坐。”呂布對高順道:“我幾番未回軍營,幸而有你打理軍務,以往布驕縱,也幸有你在,布近日反省自身,才知以前荒唐。”

高順看呂布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彷彿飄著的心沉沉的穩住了,他心中也是感懷,道:“末將所為,皆是本份。”

呂布也未與他多說,高順隨他多年,有些話,都不必在言中了,他眸中微有銳光,道:“且看那楊弘來,有何話說!”

高順默默的候著,呂布守時,他是門神,呂布攻時,他為左膀右臂,呂布不在時,他是軍中的定海神針。

陳宮還未回呢,已有斥侯來報,“將軍,劉使君已從小沛來。”

呂布一聽就笑了,道:“果不出我兒所料,袁術遣使來,那大耳賊哪裡忍得住……”

幸爾帳中無有他人,若不然聽見呂布這樣形容劉備,只怕……

高順也是默然無語,果然人的本性很難移的,再沉穩,在信重的人面前,呂布還是呂布,口無遮攔的很。這才多久,本性露出來了!

且說楊弘帶了五百兵士,帶了禮與十萬斛糧草前來徐州,眼見陳宮與張遼來接還挺高興,然而當他並沒有看到呂布的時候,心下咯噔一聲,已然巨大不悅。

縱然楊弘面上不顯,陳宮豈能料不到他心中不快?!只因袁術當初與呂布議親,也並未真正的將呂布當成是可以與之並列的群雄,不過是利用一二,先圖劉備罷了。袁術有譖號之心,自然視己為君,視呂布為臣,而如今首席謀臣出使,呂布並未親迎,只陳宮與張遼來迎,豈不是將他與陳宮放在同等位置之上,那呂布豈不是與袁術相同地位?!

楊弘心下惱怒不堪,然而,再不快,也並未表現出分毫來。

“長史一路辛勞,溫侯在軍中已久候,還請隨宮回徐州暫下安置,主公早已備下酒席,只等楊長史來了。”陳宮笑道。

楊弘掃了一下陳宮,發現他笑眯眯的,竟看不出真實意圖來,便也拱了拱手道:“溫侯書信與檄文,明公已收到,溫侯既有敵曹之心,何故不與明公聯盟?又何故悔婚背盟,叫明公好生惱恨,更生生損了韓胤?!若結姻親之美,袁呂同盟,曹軍便來,何懼之?當共同退敵才是,敢問公臺,溫侯何故反悔?!”

陳宮嘆道:“長史莫氣惱,只因溫侯無所出,只得此一女,鍾愛不已,乍然遠嫁,豈能捨得?況且,夫人更思女病甚,若唯一愛女不在膝下侍疾,病豈能好?!無奈之下此舉,還請長史莫怪,務必要稟明袁將軍,言及主公之苦,溫侯可憐,妻妾甚少,又無所出,實在不捨。”

說罷竟紅了眼眶,一副無奈模樣。

楊弘哪裡肯信,但也不好追問,只道:“若要孝親也情有可原,可也不該將韓胤押送許都,溫侯既已投曹操,何故又要發檄文抗曹?前後如此顛倒,令人不解。”

陳宮道:“此亦無奈之舉,溫侯原無處容身,早已熄滅志向,然夢及陛下處境,便是逆勢而行,也不得不為,這才發此檄文,以示決心!”

哄誰呢?!

楊弘心下冷笑,一面在馬上與陳宮,張遼二人往回走,一面嘆道:“便是如此,也該問過明公才是,若同盟,曹操也吃不消袁呂合力之擊。幸爾明公恐有內情,遣弘前來一探,否則溫侯此舉,明公早發兵至。”

陳宮感慨道:“袁將軍寬仁,宮替主公不勝感激!”

張遼一直候在陳宮身側,看著並無異常,實則蓄勢待發。

楊弘看此大將,緊抿著嘴唇,手握韁繩,帶著長長的糧草隊伍,一路往徐州城去了。

徐州城,對楊弘來說,又何嘗不視為袁公路囊中之土,因而,現下給些許糧草與財寶之禮,只是餌而已。

只是,他看著陳宮,隱隱的覺得此人實裡有虛,虛裡有實,真真假假,竟無法分辯他之真心或假意。

還未進城,恰巧碰到了正欲進城的劉備三人,一時氣氛有點微妙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