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叫他放下怨恨,絕無可能。

呂嫻心中大急,腦子中火花一現。

有了……能困住劉備的,只有仁義之名。這是他劉備的立身之本,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背棄仁義。

想要殺劉備,很難,他身邊關張,素來有勇,只怕難以殺之。

呂嫻心中稍定,有了決斷,便立即回了城,並未回府,而是直接往軍營去了。

那廂張遼和高順早已經在等著了,一見她來,便道:“女公子,主公點了兵去小沛了,末將等怕主公與劉備起衝突,心中焦急萬分!”

呂嫻道:“高將軍且守城,張將軍且隨我去走一趟。”

“末將領命!”二人應了命,高順守城,張遼當即上了馬,火速出城,往小沛去了。

呂嫻的馬術還過得去,然而這漢朝的路哪及得上現代的馬場,專門弄出來的草地平坦,她難免有點顛頗,尤其是出了城,那路,真的十分不平。她心中又慌亂如麻,一時竟十分失色。

張遼見她如此,便道:“女公子,若不然,且讓遼前去勸主公。”

“文遠能勸得住我父嗎?!”呂嫻道。

張遼默然。

“張將軍為何跟隨我父?!”呂嫻道。

“溫侯為人坦率,然卻過於魯莽,遼有時進言,溫侯亦不能聽。”張遼道。

“公臺願隨我父,也是看中我父之坦率,然而坦率毫無城府,文遠與公臺,恐被我父所誤!”呂嫻道:“你們如此待我父,我必叫我父不負你們。他之為人,文遠是知道的,腹中空空,無智無腦,然對公臺與文遠,也算過得去,雖不納諸人之言,對部下卻十分真心,並無欺凌。這一點,文遠心中也有數。”

“何為戰將?文能下馬定乾坤,武能上馬定天下,為將者,最看重的卻不是得主之親厚,而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戰場上有自己的價值,能名垂於青史,我知我父常行蠢事,深恐辜負了諸位將軍一生之志,常常憂慮萬分。文遠,”呂嫻道:“我父雖蠢,然卻看在他為人坦率之上,可否多包容於他,與我齊進,多多勸阻於他?!”

張遼心中微震,怔怔的看著呂嫻,道:“女公子……”

竟如此知將之心。

“我父如虎,我便是那縛虎的繩,他便是橫衝直撞,也務必將他攔回,給他收拾爛攤子!”呂嫻道:“文遠,難為你了,也拜託你了。”

張遼大震,抱拳道:“遼敢不從命,但聽女公子吩咐!忠心為主公謀定一切。”

“多謝文遠。我父得你們,是天之大幸!”呂嫻紅了眼睛,道:“他雖是頭不聽話的虎,然,他日若在徐州定下基業,有猛虎在此坐陣,何人敢來犯我之疆界?!”

張遼深以為然,道:“遼定盡全力以助主公!”

當下拍馬,一路急行,急速往小沛去了。

且不說二人趕路趕的急,只說陳宮拼了命的趕到時,呂布正與張飛打的正酣呢。

一面打還一面罵,呂布罵張飛搶馬,猶如強盜之行,張飛則罵呂布奪了他哥哥的徐州,呂布又罵張飛是環眼賊,張飛便罵呂布是三姓家奴……

打打罵罵,斗的難解難分。

陳宮急的不行,在馬上急的大喊道:“主公且停,聽宮一言!”

呂布聽見,頭也不回,道:“有事且等布打完再說,今日絕不饒過這環眼的賊!”

“你才是賊,暗搶了徐州,才是偷城的賊!呸,不要臉的三姓家奴,還有臉來要馬?!”張飛也不饒他。

陳宮急的要跳腳,那廂劉備已經領兵出城了,著急忙慌的道:“三弟,奉先,且停上一停,聽備一言!”

哪裡有人肯聽他的?!

劉備大急,見呂布悍勇,恐張飛有失,便急急的命人鳴金收兵,一路護著張飛回城去了,緊閉城門!

呂布大怒,身著大紅袍,立於馬上,威風凜凜,指著方天畫戟罵道:“打不過便躲的環眼賊,倒把我的馬還來!”

那邊劉備責罵張飛,道:“你何故奪他的馬?惹他來急攻城?!這可如何是好?呂布必不善罷干休。”

“怕他作甚!?他無理在先,先奪徐州,我奪他馬又如何了?!”張飛道:“將他打跑便是。”

“三弟呀三弟,他能不仁,我等卻不能不義,”劉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