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想到昨日陳宮的言語,又見她十分自信的眼神,便直直的看著她。

“為將軍者,依我拙見,一是如高將軍一般,上馬號令三軍,於敵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二是為軍者師,善於練兵,精於奇兵,我雖不才,論體力自不及將軍之勇力,然,練兵之事上,我略有新法,不知將軍可敢與我打個賭。”呂嫻道。

高順道:“女公子請說。”

“我觀陷陳營中精兵七百,可分與我一半兵士,給我一月時間,屆時分成兩隊,一分高下,一月之後,以觀後效,如何?!”呂嫻道。

正說著,陳宮進來了,聽見此話,便走到一邊,看著二人。

此時諸將都驚呆的看著呂嫻。

“將軍可敢接?”呂嫻激道。

高順這個人卻很理智,道:“女公子雖為主公之女,卻從無接觸過兵事,如今與末將一分高下,某恐勝之不武。”

呂嫻笑道:“公臺,進帳為何不語?!”

陳宮笑道:“我觀女公子與將軍賭約倒也有趣,因此倒看愣住了。”

他近前,聽呂嫻笑道:“公臺可看好這賭約?!”

“這……”陳宮笑道:“一賭約而已,無傷大雅,不若高將軍看在主公面上,且接上一接。”

“雖是賭約,卻也要約法三章。”呂嫻道:“一,不準讓我,二,不準輕我,三,要有彩頭。”

“這……”陳宮道:“是不是太鄭重了。”

“既是軍中之約,豈是兒戲,自要慎重,高將軍可敢接?!”呂嫻激道,“莫非高將軍怕我想奪將軍之兵?!吝惜兵士不敢戰,又怕輸了賢能之名嗎?!”

若是旁人,只怕真的以為她是來胡鬧的,或是來奪權的了。

然而高順卻真的是一個很正直的人,眉頭半點不蹙,也不生氣,道:“女公子既如此說,末將豈敢吝惜微末才名,末將願領軍令狀,若輸了,可獻頭顱與女公子當坐椅。”

“將軍輕我乎?!”呂嫻笑道:“這般自信以為自己必不輸?這可不成……”

“況且將軍到時輸了,為一賭約,丟了性命,損失的卻是我父,可惜沒了一員大將。”呂嫻笑道:“彩頭要有,這樣吧,聽聞將軍不喝酒,若是輸了,飲一罈如何?!以後也不可攔我入軍營!”

高順只好道:“敢不從命!”

“我也許個彩頭,前番我父為我備嫁妝一百二十抬,皆是好物,倘我輸了,便將此嫁妝以作陷陳營中軍費如何?!”呂嫻道。

眾將吃了一驚,面面相覷。

“不可!”高順與陳宮臉色微變道。

“怎麼?軍中莫非也有軍規說不可收女子之嫁妝?!”呂嫻笑道。

“這倒沒有,只是女子嫁妝是何等的寶貴立身之物,怎麼能輕易許以軍營?!”陳宮道。

“公臺這是以為我必輸了?”呂嫻哈哈笑道:“我不必輸。不信一月後看。”

見諸將喧譁,呂嫻笑道:“蒙託諸位尊從我父,我與我母才可在此安身立命,何惜一點子嫁妝財物不敢與軍營?!諸位助我父成事,我才可在此安身立命。若無諸位,我呂嫻早身首異處,天下之大,何處容身,人且不容,何況財物乎?!財者,人之附庸也!嫻雖是女子,卻並不吝惜!”

諸將心中大為震撼,折服道:“女公子高義!我等誓死追隨主公!”

高順心中震撼,呆呆的看著呂嫻。

陳宮心中也微激盪,欣賞的看著呂嫻。

“若此,便立下賭約,諸位屆時可看高將軍一醉方休!”呂嫻笑道。

諸將哈哈笑道:“女公子當真有主公之勇也!我等定一月後觀。”

高順面無表情,心中麻木不仁。

被一個從沒有接觸過兵事兵法的女子給輕視了呢。一個月後,且叫她知曉,兵者,兇也!絕非兒戲!

便是高順這樣的人,也被激起了點好勝之心。

陳宮離去的時候是隨著呂嫻一起回的,笑道:“高將軍如何?!”

“冷靜理智,大將之才!”呂嫻笑道:“就是太冷靜自持了。少了點熱血與熱情,和衝動。為將者,過於情緒化雖是大忌,但是高順將軍卻是物極必反了,所以我才如此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