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峨嵋派女弟子分為數隊,正在山頂的平地上練習各種峨嵋功法。峨眉派屬於道教,功夫以陰陽太極為指綱,功法介於陽剛與陰柔之間,亦柔亦剛,內外相重,長短並用,攻防兼具。其拳經上講:“化萬法為一法,以一法破萬法。拳不接手,槍不走圈,劍不行尾,方是峨眉。”

幾名入門不久的女弟子正在練習劍法,只見她們動如脫兔,利劍寒光閃動,輕捷倏忽,變化萬方。這些女弟子練習的是峨嵋派嫡傳基礎劍法“白猿劍法”。

相傳春秋戰國時,武師司徒玄空雲遊到峨眉山下,見峨眉山的鳥鳴猿啼、秀絕天下,便結草為廬定居下來。司徒玄空以採藥為生,閒時研習猿躍猿攀之技,於是模仿峨眉白猿的撲擊動態創出“白猿劍法”,開峨眉派技擊術之先風。

還有幾名女弟子正在練習簪法。簪即峨眉刺,長約一尺,兩頭細而扁平呈菱形尖刀銳刺,因該械形似鵝眉,故得名。

峨眉刺短小輕巧,方便攜帶隱蔽,一直是峨眉女弟子最為喜愛的防身器物。只見練習的女弟子將峨眉刺圓環套在中指,利用抖腕和手指的力量將其運用。她們時而躍動作出刺、穿、挑、撥等攻擊動作,時而憑藉手指的撥動使其快速飛轉,發出嘶嘶之聲,以臨敵時迷惑敵手眼耳。

另有幾名女弟子正自練習針法,只聽空中發出輕微的嘶嘶響,飛針在空中飛動,肉眼難見其蹤跡……

秋陽照耀在陳湘君躍動的身姿之上,她正在苦練峨嵋派上乘劍法“金頂照陽劍法”。自從她上次跟隨華雲師太去黑竹溝歷練之後,深知江湖兇險且高手輩出,自己功夫還需極大提升,於是,每一天她都要先將師父安排的功課認真完成,而後還要堅持多練習二個時辰。

“師姐……師姐……師父叫你去大廳,大師伯的公子全安邦來了,還帶來了好多禮品點心。”師妹雅婷穿一襲紅衫,像一隻桃紅的鳥雀飛奔過來,喜悅的叫喊道。雅婷比陳湘君晚入師門一年,故叫她師姐。

陳湘君頭也不回道:“你們去吧,我還要再練習半個時辰!”手中寶劍使了一式“金頂飄雪”。這招要求劍尖急點,瞬間數道劍光閃動,似數點雪花飄飛,以使敵手眼花繚亂,難以防守。這招頗難練成,是以她反覆練習。

雅婷笑道:“師父說是要答謝全公子在黑竹溝相助之情。快去吧,不然師父要責罰了。”

陳湘君這才想起全安邦在黑竹溝的確對師父和自己施以過援手,便收起寶劍,道:“好吧,你告訴師父,我回去簡單梳洗一下就到。”

華嚴峰大廳內,一位穿戴繡袍玉帶,面如冠玉的儒雅公子正與華雲師太談笑,身後兩邊站著兩位太陽穴高高突起的隨從。他面前的桌子之上,是十幾盒扎著絲綢緞帶的精美禮盒。

華雲師太淡然道:“師侄何必如此客氣,大家本是同門,如要前來探望,何必要送這些美食和絲綢。”公子哥正是峨嵋派大弟子全興國的愛子全安邦。

全安邦笑著道:“晚輩從黑竹溝歸來,就想來華嚴峰拜會師姑,只是生意場上有些俗事要處理,故去了趟江南的杭州。這些杭州的糕點和絲綢也不貴重,只是略表心意而已。”

站在華雲師太身畔的是華嚴峰大弟子清蓮道姑,華嚴峰一向是她處理迎來送往事務。清蓮道姑笑道:“難為師弟想得如此周到,清蓮道姑代華嚴峰上下謝過!”全安邦正色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不知師姑與湘君師妹後來可曾找到直真師叔與關鵬師兄沒有?”

華雲師太黯然道:“我們後來與素雲道長等人四處找尋,始終未能找到他們。我們尋找了半月,見高山風雪越來越大,只得下山回了峨眉,臨走時,許下重金,叫黑竹溝獵人代為找尋。我想你直真師叔與關鵬師兄應該沒事,畢竟我們沒有親眼看見他們屍首,而且有些未知之地我們也沒有去尋找。”

全安邦面露一絲恐懼,苦笑道:“黑竹溝某些人跡罕至之處,存在神秘力量,恐怕是我們所不能掌控的。我們可在明年春天再派高手入內找尋,那時節天氣最為適合。聽聞巫教少教主奪得鎮魂珠,可是卻又被人暗中搶走走,不知師叔可知真假?”

華雲師太搖頭道:“巫教少教主身邊有巫教幾名高手守護在旁,來人還能將鎮魂珠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我實在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湘君走上大廳,微微欠身施禮道:“陳湘君見過師父,見過全師兄。”晨練之後的她,面色紅潤似紅梅迎春開放,身姿微動如碧荷輕搖秋風。

全安邦望向氣韻優雅,落落大方的陳湘君,眼中一亮,笑道:“自黑竹溝一別,師妹可好。”

陳湘君微笑道:“甚好,回來後便每日專心練劍習簪。黑竹溝多得全師兄出手相助,甚是感謝!”

全安邦越發笑得開懷,道:“師妹客氣,就算旁人,我等也要拔刀相助,何況我們還有同門之誼。”

幾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論些近年來峨眉派大事。全安邦杯中的峨眉雪芽茶泡了三次又飲完後,便起身道:“師姑,我還有俗事需要辦理,就先行告退。”

清蓮道姑和陳湘君將全安邦送到山門口。全安邦笑道:“師姐、師妹練功辛苦,若有閒就到峨眉城中游玩,我來安排就好。”清蓮道姑道:“師父管教嚴厲,我們可不敢偷偷下山,除非師父準允。”

全安邦看了陳湘君一眼,翻身上馬,笑道:“師姑管教女弟子一向嚴厲,但節日總要休閒玩耍,如你們要到峨眉城中游玩,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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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家全字號酒樓、商鋪、錢莊,報我的名號免費消遣就好。”他目光在陳湘君面上緊緊停留,又說了好些閒話,方才帶著隨從騎馬下山而去。

幾位年輕的女弟子見客人遠去,立時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說道起來。有人道:“那個年輕的公子哥看起來風流倜儻、精明能幹,他是誰?”有人介面道:“他就是我們大師伯的獨子,不但一身功夫深得峨眉派真傳,聽說還是大富商,在天下各州府有數不盡的資產。”面上露出欽慕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