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龍哽咽道:“五弟放心,這顆夜明珠我必定交與弟妹,以後只要白馬寨存在一天,便讓她們母子一日安樂。”李飛燕聞言,艱難一笑,頭一歪,閉上了雙眼。巫谷主喝道:“來人,小心將李大俠屍首帶回谷中存放。”

望著前面幾條岔道,巫阿魯沉吟半晌道:“此間道路難辨虛實,貿然前往,必定兇險。我先祖在世時曾到此處探尋,曾聽與他同行者說過,左邊這條通道是相對安全,我願在前為諸位引路。”

趙飛龍厲聲叱道:“你先祖既然來過,想來此中機關必有見識,為何谷主剛才不提醒我等兄弟?”鐵秋生也在旁朝巫阿魯恨恨地向他瞪眼。

“諸位有所不知,先祖也是在此間中了機關含恨而終。此說法乃是一位與他同行的兄弟逃出後所說,也不知真假。我不敢隨便說出口來,只怕萬一遇險,眾位會埋怨老夫。先祖兄弟逃出來後,通道口便因火山爆發而引發坍塌而被封住,便再也沒有人來過。”巫谷主見眾人皆是目光灼灼地望著他,急忙耐心解釋道。

全安邦眼眸閃動道:“谷主之言頗多玄機,叫我等如何相信於你?你說此處可繞開黑竹溝諸多兇險直達尋寶之地,可是現在看來這裡邊卻機關重重,讓我們已先後折損了幾位高手。現在看來,此地兇險尤勝地面,讓我等不得不懷疑你。”眾人微微點頭贊同。

巫阿魯苦笑道:“如果說是我設計此中機關,那我完全可以乘幾次混亂的時機逃走,而我留在此地,就證明我是與大家同甘共苦。”

智癲和尚道:“不錯,我與素雲道長可是時時關注著巫谷主的安危。”眾人心中一凜,心道:“原來素雲道長與智癲大師早已對他懷疑,從未放過他一舉一動,不愧是老江湖。”

智癲和尚環視眾人道:“灑家有一言,講與諸位聽,大家看能否可行?”眾人齊聲回應道:“願聞大師高見。”

智癲和尚道:“灑家暗中觀察,此間似有人操控設計機關,想來我等已被人引入彀中,所以就算我等想原路返回,也必定兇險萬分,還不如奮力向前,方有一線生機。我看巫谷主雖言語閃爍,但的確也未有逃逸之狀,不妨聽他一言,只是……”智癲和尚牛眼停在巫谷主身上,思索不語。

素雲道長道:“是否大師對巫谷主終歸還是有所懷疑?”智癲和尚點頭道:“灑家有一辦法,只是要委屈巫谷主。”隨即看了沙天海一眼。

沙天海一臉陰沉道:“我有附體噬魂丹,若人吞入腹中,須得在一日內服下我的解藥,否則便會腸穿肚爛而亡,巫谷主可敢服下?”眾人一片沉寂。

巫阿魯長嘆一聲,伸出手要過附體噬魂丹,仰頭吞下道:“好,我願服下,以證清白。”智癲和尚狂笑道:“如此,巫谷主帶路前行。”

巫阿魯引著眾人向左邊岔路前行,一路之上,數只警惕的眼光四處掃射,將通道中動靜盡收眼底。不知行進多久,通道越來越暗,眾人手中的火把光焰也漸漸弱小下來。

智癲和尚道:“想來我們進入山腹了,此處氣流微弱,火把很容易熄滅,大家小心。”

又走出一刻多鐘,走在前面的巫阿魯叫道:“大家快看,前面有一團亮光,莫非我們到了出口?”眾人心頭一亮,疾步上前,卻發現光亮是從通道右側的一間石屋透出。

石屋的屋頂高昂向上,穿透了山體直通地面,而屋頂頂部用通透的玻璃在一格一格的架子上鋪成,從玻璃投下的光線將石屋照得半明半暗。

石屋靠裡牆是一張巨大的堆滿古籍的書櫃,石屋的右牆角放著一張雕花木桌,一把紅木椅子。雕花木桌點著二支手臂般粗的蠟燭,而紅木椅子上端坐著一位披著大紅披風觀書之人。令人驚奇的是那人背對著門口,披風在搖動的燭光中紅得耀眼。

巫阿魯高聲叫道:“死亡谷谷主巫阿魯造訪貴地,請求一見。”但屋內之人紋絲不動,唯有燭光輕輕搖曳。巫阿魯上前幾步,四周打量,就要一步踏入屋內。

幾人同聲道:“當心!”布衣神算安道子道:“谷主稍稍等候,待我先用鐵蓮子探探虛實。”只聽呼嘯聲大作,安道子數枚灌注真力的鐵蓮子在石室中飛動,或擊書櫃,或擊石壁……鐵蓮子紛紛亂跳,但屋內除去數聲鐵蓮子發出的叮噹聲響外,那人竟紋絲不動。

巫阿魯這才踏步入內,一邊道:“此間有人秉燭而讀,實在難得。”智癲和尚與素雲道長滿懷戒備隨後跟進,三人以三角之勢向紅衣人逼近。

智癲和尚眼看離紅衣人不過十尺距離,紅衣人依舊一動不動,不由狂笑道:“不要和灑家裝神弄鬼!”一掌向紅衣人身側拍去。聽得咔的一聲微響,紅衣人猛地側頭望轉過來,只見他綠眉紅眼烏嘴唇,滿臉騰騰殺氣。

饒是三人藝高膽大,也驚得後退了兩步,以拳掌護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