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師太看著地下血團,無比擔心,叫上陳湘君向更遠處搜尋。張青峰擔心陳湘君安危,持劍陪伴在她身邊尋找。

來到幾株雲杉樹下,張青峰瞥見地面堆積的雲杉針葉間似有寒光閃動,一掌劈空拳打去,拳風翻動了雲杉針葉,見一把長劍從雲杉針葉間露出劍脊來。

張青峰上前拿起寶劍,見劍身上雕刻著幾朵祥雲。陳湘君飄身上前,取劍在手,驚叫道:“師父,這是關鵬師兄的雲霄劍。”

華雲師太聞聲接過雲霄劍,擔憂道:“關鵬丟失了佩身寶劍,不知道人在何處?師兄又去了何處?”焦急之中,她對著遠處幽暗的雲杉林發出一聲同門問詢訊息的長嘯。

嘯音呼嘯著奔向遠處,久久不滅,卻無聲音回應。

曲木阿古抬頭望向雲杉林樹梢,道:“地下血跡或許是從頭頂上滴下來。”眾人聞言抬頭向滴血處望去,但見上方百尺多高的雲杉枝葉交錯,影影綽綽,光線昏暗,難以看清是否藏有異物。

張青峰雙眼在林間搜尋,忽提氣縱起二三丈,飛落向一株雲杉樹枝,接著單腳在樹杆上一點,便又上升二三丈,如此跳上三次,雙腳一蹬凌空飛起,拔劍斬出。

眾人見他如飛鳥般在林間飛翔,皆是讚歎,卻見他揮劍將一隻“樹枝”斬落,都感疑惑。

“樹枝”啪一聲落在地上,張青峰也輕飄飄落在它旁邊。

張青峰對走上前來的陳湘君喊道:“湘君不要上前來。”陳湘君離他較近,心中好奇,一點腳尖落在他身邊,一看之下臉色大變,轉過頭去,玉手掩口做嘔吐狀。

素雲道長定睛看去,也是大吃一驚,見張青峰砍落的是一幅血淋淋的人體骨架。箭豹對著張青峰砍落繩索的地方狂吠起來,那處樹枝周邊聞聲嘩嘩響動,掉下一陣針葉來。

張青峰冷然道:“吊這張骨架的地方隱藏著不可知的東西。”素雲道長向曲木阿古問道:“那會是什麼古怪東西?”曲木阿古苦笑著搖頭道:“或許是食人族,或許是會飛的蜘蛛人,死亡谷不可知的東西太多,我不敢確定。”

華雲師太與陳湘君面色蒼白地望著那副骨架,心中不想直視血淋淋的場景,目光卻又在骨架上搜尋,想要判斷出這是否就是關鵬的屍體,但骨架上血肉模糊,除了一根腳套外再無其它物件。

“找找看有沒有撕爛掉落的衣服?”張青峰跳上一株雲杉樹的枝丫,居高臨下地向四周檢視道。曲木阿古在箭豹頭上一拍,箭豹圍著周邊搜尋起來。

張青峰目力奇佳,看定一株半人多高灌木一指,喊道:“箭豹。”箭豹飛躍而去,叼著兩片破爛的衣布而回。華雲師太一把從箭豹口中奪過衣布,悲聲道:“這……這……這是關鵬的淺黑衣衫一角。”

素雲道長安慰道:“師太,這還不能完全斷定關鵬已遇難,這布或許只是關鵬與人搏鬥受傷留下的,說不定此時直真道長正與他在一起。”

曲木阿古在旁邊道:“此處有多處人為設定機關,失蹤之人是因偷襲受傷還是中了機關受傷,一時不好判斷。”

一行人繼續前行,林中的高大樹木越來越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株株樹形優美的低矮杉木,林中光線也逐漸明亮起來。

陽光在遊弋的薄霧中穿行,鳥兒在清脆的啼叫,青苔上豔麗的野草野花在悄然盛開,巨石上的植物和瑪瑙石彷彿在講述神秘黑竹溝最原始的故事……

走在萬物生長的森林裡,彷彿置身於如夢如幻之仙境。

路邊,一株枯木上長滿了五顏六色鮮豔的菌類和野花,看得陳湘君怦然心動。她皓腕伸出,欲要採摘一朵雪白的小花。“不要動,小心腳邊那根灰色樹藤。”曲木阿古冷然道。

張青峰聞言順著灰色樹藤看去,將陳湘君拉在一邊,笑道:“原來如此。”揮刀砍斷樹藤,一根巨木飛撞在陳湘君適才站立的地方。

曲木阿古砍刀揮出道:“站著不要動。”五六支從大樹林葉間射來的木箭被他砍落。

陳湘君臉色大變,一顆心怦怦直跳,因為這樣的陷阱偽裝得極其隱蔽,一般人就算可以躲過巨木的撞擊,那麼後發的木箭也很難躲過。

忽聽密林遠處幾聲淒厲的慘叫聲遙遙傳來,曲木阿古聞聲,提起砍刀回望後方,沉思道:“想來是有人和我們走同一條道,中了林間埋伏。”

山地綿延著不斷向上,不知何時,雲霧四處湧來,天上又下起了細雨。前行的山路愈加狹窄,植被也愈加茂密,腳下沾雨的路面溼滑起來,路邊不時有沙石掉落,眾人只能一步步小心前行。

行至斷崖山,山如其名,山崖上只有一條窄窄的幾里長的小路,山崖下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