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群狼獵雨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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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毒傷和飛葉之傷在身,也是依憑手中寶劍才能勉強抵擋四周攻襲。混戰中,只聽噹噹幾聲響過,雪狼勉力接下了張宗正幾擊猛刀後,被逼得連退數步,頭腦中愈感混亂。
雪狼退步中,耳邊聽得幾道呼嘯聲響起,急將寶劍舞成一片劍網護住要害。激戰中,雪狼一劍前刺,一劍左抹,隨後縱身向空一跳,就想跳出包圍圈。他剛躍起三尺,忽見頭上一道黑網當頭罩到。
雪狼見一片網影飛來,寶劍向上斜劃,將網劃破,隨即劍尖向後一轉,反手一劍刺在背後撒網捕快腹部。撒網捕快悶哼了一聲,中刀的同時,舉起手中腰刀一刀砍中了雪狼右肩。
張宗正將刀鋒翻轉,以刀背砍向雪狼頸項,想將他砍暈活捉。一名弓箭手見雪狼拔劍格擋住來刀刀背,看準時機,嗖的一箭射在雪狼胸前。另一名捕快見了,揮動手中鐵鏈將雪狼雙腿鎖住。
雪狼一聲狂叫,低頭望著插在胸前的弓箭,一揮劍將腳邊鐵鏈斬斷,一腿踢在扯動鐵鏈捕快的臉側,將那捕快踢得暈死了過去。
雪狼殺得性起,向前高高躍起,向射傷他的捕快頭頂砍下。那捕快急忙舉刀橫駕來劍,只聽嘩嘩兩聲響,黑龍劍先是將捕快腰刀砍斷,接著砍開了他的頭蓋骨,血濺了雪狼一臉。眾捕快眼見兄弟慘死劍下,皆發出悲憤的怒喝之聲。
張宗正見雪狼重傷之下依舊如此強悍,當下扎定硬馬,劈空拳左右連出,只聽啪啪兩擊脆響,兩拳皆擊在雪狼背心。這兩拳有穿心碎骨之威,只打得雪狼身體晃了幾晃,向前撲倒。雪狼就要撲在在地面之際,將手中劍刺出,深深插入路面。
雪狼單膝跪地,以手拄劍,緩緩抬頭,眼睛血紅,一字一句道:“神狼以戰死為榮,神狼有仇必報,傷狼者地獄之門將向他開啟。”
眾捕快見他狀若瘋癲,神色可怕,不禁都退了兩步。雪狼言罷,緩緩垂頭,竟不倒下,以額頭低劍半跪而死。
張宗正見雪狼力戰而死,心中感慨,抬頭看看天色,吩咐手下捕快道:“收殮好死去弟兄的屍首,帶回去好好安葬。兇犯屍首也帶回去好好查驗,此人兇頑異常,接連殺死殺傷我們好幾位兄弟,一定要查出他的來路。”
何靈上前取過黑龍寶,交到張宗正面前道:“捕頭大人,這把寶劍如何處理?”張宗正取劍在手中,見劍身流動著秋霜般的光芒,便拔下一根頭髮放在刀鋒之上輕輕一吹,那頭髮頓時便斷了。
幾名捕快見了,在旁邊連聲讚歎道:“好一把吹毛斷髮的利器,好劍!”
張宗正道:“今日苦戰,兄弟們必定都勞累了,就先去附近酒家吃飯休憩一番再回去。我們回去還要趕幾十裡山路,犯人屍首和寶劍都先放在捕快房好了,等明日一早送去讓知府大人詳審。寶劍雖為凌雲寺之物,但也要等大人驗看並記錄在案後,由我將劍送回給敬海方丈。”隨即命一匹快騎先將案情報與嘉定府知府知悉。
清理好打鬥現場,又吃罷午飯,張宗正為避免遇見江湖幫派奪劍廝殺,便率領捕快走一條偏遠小道趕回捕快房。
小道蜿蜒曲折比尋常歸路遠出了數里,何況眾捕快又帶有傷員和死者,所以一行人趕回捕快房時已是暮色時分。
張宗正叫過一名捕快,遞過一錠銀子道:“兄弟們身上多有血汙,怕百姓見了驚恐,就不去飯鋪酒樓吃飯了,你去醉仙樓叫他們置辦桌酒菜送到捕快房來。”又一邊命人將屍首停放在一處偏房內,一邊叫來大夫給受傷的兄弟治療。
叫菜的捕快飛快去了,不多久便帶著二個醉仙樓的小廝送回一桌酒菜來。張宗正見飯菜送到,便招呼大家就餐。這次行動雖然抓住了案犯,但有幾個兄弟死傷,故一桌人只是默默吃飯,沒人大聲猜拳喝酒。
張宗正喝了幾杯酒,聽得窗外傳來一片淅淅瀝瀝的響聲,天上下起雨來。
雨越下越大,織起一張巨大的雨網將天地都籠罩起來。
張宗正皺了皺眉,心想:“本想早點趕回家見容妹與峰兒,不想雨下得如此大,看來要晚回了。”
何靈見他皺眉,在一邊道:“捕頭大人是掛念嫂子了吧!我還有把雨傘留在捕快房,等雨小點,捕頭大人可以先撐傘回家。”旁邊的張孝天嘆了口氣道:“我家的屋瓦下大雨就有點漏雨,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修補,不知道老母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淋雨?”張孝天自幼便與母親相依為命,是捕快房有名的孝子。若平常捕快房沒有事,他都不會在外面喝酒賭錢,總是早早趕回家陪伴母親。
本以為雨不久就會停歇,不料天上烏雲越來越黑,雨也越來越大。
大雨如注,根本沒有停歇的意願。
張孝天急急忙忙吃完飯,來來回回去屋簷下望了幾次,一臉的焦愁。張宗正對何靈道:“快去把雨傘交給孝天,他老母親一人在家,這麼大的雨,我們都不放心。”張宗正見張孝天拿過雨傘就要跨入雨幕中,忙取出自己放在捕快房閒時穿的一件長袍給他披上,叮囑道:“多披一件外套,不要把衣服打溼了,免得老母親擔心。”張孝天連聲感激,急匆匆地離開去了。
捕快們見雨大,就都慢慢喝酒聊天。等到子時,捕快們將酒菜都吃完了,見那雨依然沒有停下來,反而起了大風,吹得冷雨漫天飄灑。
眾捕快見天地間風雨交加,都道:“明早還要交案,如此大風大雨,今晚就在捕快房勉強擠一擠算了。”一些捕快跑到捕快房值班、住宿房擠著睡下,另一些擠不下的捕快便靠著木椅木桌休憩。
張宗正在捕快房有單獨的辦案房間,先入內喝了杯茶,坐了不久後,只覺倦意襲來,便趴在辦公桌案上小睡。約莫睡到丑時末,他模模糊糊醒來,聽得窗外風已停歇,只有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響。
張宗正揉了揉太陽穴,細雨聲中,忽聽得捕快房右面牆角下落下兩道細微的落地聲,雙手不由停下,心中猛地警覺起來。
如果是在晴天,來人落下必定悄無聲息。但今夜有夜雨積在院子凹凸的石板面上,來人落地時鞋與雨水擠壓便發出聲響,被張宗正這種耳力敏銳又警覺異常的江湖老手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