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若已死,我絕不苟活。沈四若活著,卻因耽擱了援救而死,我也不苟活。若我此行導致了靈均樓的潰散,我仍舊可以一死謝罪!”

她已急紅了眼,手中無可用之人,又遇上一個不肯忠於自己又是守成尚可開疆不足的頑固謀士,還不能去找閩王——因為閩王府此時難保不被盯上了。

楮天青被那森然的刀鋒驚出背脊冷汗,又見識了雲想容的血xing,也被ji的熱血沸騰:“夫人既這樣說,老朽若在不從命,也大可以死謝罪了。只不過靈均樓的事錯綜複雜,即便現在交給夫人,您一時半刻也掌握不得要領。”

雲想容瞭然一笑“我只說我的計策,你覺得可行,就叫靈均樓的人暗中配合我。”

“夫人果真冰雪聰明,一點就透。”

雲想容便不多廢話,與楮天青商議起來。

待到天sè大亮之時,伯爵府側門敞開,一輛華麗的朱輪華蓋馬車駛了出來,馬車只有背面有車壁,前方兩側是雕huā的樑柱。水粉輕紗攏起,隨風飄舞,珍珠華簾潤澤,輕輕晃動,其中一美人盤膝而坐,只遮面紗,未戴帷帽,絕sè容顏眉心若蹙,輕愁難掩,後頭跟著一輛青帷馬車,衛二家的探出頭焦急的催促後頭:“緊著跟上,快些。”

馬車兩旁五名俏麗婢女策馬隨行,大聲應是。

這一隊人走的很急,似發生什麼火燎腚的大事,一路奔著城南而去,不多時就轉出了探huā衚衕。

與此同時,伯府東側客院處有一高瘦人影竄身掠出牆外,牽了事先預備的馬策馬往相同方向去。

待此人走遠,隱在暗處的何達才摘了頭上的青草帽子脫了草編的衣裳,呸的一聲吐了。中銜著的乾草棍兒,道:“可算讓老子逮住了。”

伏虎山在興易縣城南方八十里,雲想容的馬車出了京都城就全速前進,能抄近路就抄近路,但到了傍晚仍舊是連興易縣都還沒趕到。

在路旁生火燒水,隨意吃了些乾糧,雲想容便吩咐繼續啟程。

玉簪擔憂的勸說:“夫人莫要如此焦急,稍作休息在啟程不遲,即便您受得住,腹中的孩子未必守得住呢。”

英姿更是直言不諱的道:“褚先生未免太不顧夫人的死活了。做什麼吸引敵人注意力的事要您來做,就不怕萬一有個什麼?”

雲想容看了看衛二家的在篝火下有些不自在的面sè,笑著拉了英姿的手緩緩走向馬車:“我與褚先生商議過後,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帶足了可用之人大張旗鼓前往,對方必然放鬆對伯爵府的監視,褚先生要請援兵也容易一些。”

“那夫人打算怎麼辦?您若趕去,必然會落入敵人手中,照樣是凶多吉少啊。”

“我不怕。”雲想容淡然一笑,道:“我的作用,一則穩住敵心,讓他們覺得自己沒有敗lu,褚先生便可方便行事,我們的勝算就大一些。二則也是確保萬一沈四被抓了,援兵不會在我之前趕到,刺ji的敵人對沈四不利。”

“可您到底無法確定伯爺是否已經被抓了呀,萬一伯爺好好的,根本沒有被抓,您豈不是落入敵人手中十分危險?”

“但我更怕的是萬一沈四已經被抓。”

英姿語塞,憤然道:“說到底,夫人就是把伯爺看的比您自己重要!”

雲想容搖頭,嘆息道:“如果如你所說,他安然無恙,我也可以放心了。”

若沈四無恙,她落入錦衣衛手中,是寧死也不會做沈四的軟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