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三百三十五章 皮肉苦(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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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容閉著眼,心中絞痛,熱燙淚水已垂落在他的脖頸和領子上。
她此時擁著他,彷彿被融入到他身邊凝聚的悲傷之中,可以體會到由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悲涼與怨恨。
原來當年沈家竟然遭受如此之多,這般侮辱,敵得上滅門之恨。今日再見當日帶頭前去的柴彬,沈奕昀會不恨嗎?
他沒有在當場表現出任何異樣,她就已經佩服他的忍耐和定力了。若是她,是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的。
這時候,雲想容似乎能理解前世那個沈奕昀了。
他彷彿從地獄中走出來的yin測測的氣息,那妖冶面容上永遠抹不掉的嘲弄和yin冷都是有緣由的。
若擱著是她,她或許並不會比他做的好。當恨意凝結日日糾纏於心中成了夢魘,顛覆山河又何妨?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當初的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沈奕昀將雲想容摟到身前擱置在自己tui上,拇指抹掉她的淚,蹙眉道:“看我,惹你哭了,從前之事都已經過去,今日不過偶然想起才說出來,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越是如此輕描淡寫,雲想容才越難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哭不得的,她替他哭總可以吧?
雲想容靠在他肩上,摟著他的脖子,淚水滑落,溼了他的衣襟。
沈奕昀只是擁著她,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此時他懷中有她,已經無限滿足。
幾時起她不在牴觸她的碰觸?幾時起她放心將自己全部交給他?幾時起他佔據了她心中這樣多的位置,讓她將生死都置之度外?
曾經夢寐以求的感情,如今被她真摯的擺在面前。曾經羨慕別人有個屬於自己的家,今日他也有了家,有了家人。
沈奕昀覺得自己此生即便是放下仇恨,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地下室中燭火忽明忽暗,已受過一輪鞭刑的雲明珠被解開綁縛,少女柔軟的身子立即跌坐在地,渾身疼痛的痙攣顫抖,她這輩子還從未受過這種罪。
“今兒個也差不多了。雲小姐,你還是順從些說了吧,不要說你是永昌侯爺府上的千金,就是永昌侯爺自個兒來了,你以為咱們掰不開他的牙?你是好樣兒的,今兒ting的過去,可明兒呢?後兒呢?咱們有的是時間陪著你玩兒,可你的小命約莫著也玩不起罷。”
柔軟沙啞的聲音強調中透著yin柔,雲明珠背脊涼氣上竄,眼淚鼻涕早已模糊了滿臉。
一想到自己身上鞭痕滿布,毀了滿身瓷白肌膚,且明日還要受同樣的罪,她就越發堅持不住了。
可是她不敢說啊!若真是招了,等待她的是不是更嚴重的後果?
身子被毫不憐惜的拉起,向牢房拖行,被丟在發黴的草堆上,因她的到來打擾了草堆中原來的“住戶”,四五隻體格碩大的老鼠“吱吱”叫著向兩旁竄去。
雲明珠唬的“媽呀”一聲尖叫,失聲痛哭。
插在木柵上的燈籠被人提起,yin測測的聲音帶著些看好戲的愉快,“雲小姐就好生享受吧,這麼涼爽舒適的屋子平日裡等閒住不到吧?”隨即是一陣尖銳的大笑,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燈光也漸漸暗淡,最後牢獄中一片漆黑。
雲明珠渾身都疼,抱緊雙臂蜷縮在角落,黑暗總各種感官被放大,她聽得見老鼠又一次出來活動時碰到稻草時的沙沙聲,還有咬碎什麼東西的“咯吱”聲。
疼痛,溼冷,恐懼……jiāo生慣養的雲明珠哪曾受過這等罪,將臉埋在膝頭抽噎起來。
若不是雲想容慫恿了閩王,她會受這種罪?
若不是閩王不分青青紅皂白就知偏袒雲想容,她至少不會被用刑。
然而這會子不是恨的時候,雲明珠絕望的仰起頭,看著鬥窗外被烏雲遮去的月光。
熬過今夜,明日還不知會如何。她還這麼年輕,她真的不想死在此處……為什麼如此關鍵時刻,沒見父親想法子來營救她?他是侯爺啊,跟東廠的人應當說的上話吧?更何況他還是皇上的拜把子弟兄。
東廠的人未免膽子太大了些,難道他們就不怕現在對她動刑,明日被皇上怪罪嗎?
可若是父親怕惹事上身,不管她的死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