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毒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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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嗪額上不自禁泌出了汗,半掩在紗帕下的手顫抖著,漸漸緊握成拳,隨即猛地掙開了手藏在身後騰的起身,困獸做最後掙扎那般竭力大吼:我很好,我身子沒事兒,用不著診治!
趙大夫還跪在地上,見劉嗪如此狂亂,詢問的扭頭看向沈奕昀。
沈奕昀擺手,趙大夫便站起身,拍了膝頭灰塵站在一旁。
你沒事兒?不用診治?沈奕昀負手,一步步走向劉嗪,玉色雲錦竹節暗紋直裰襯托他白淨的臉,陽光透過格扇,被濾成一道道光束,自他左側溫和灑下一層光輝,將他俊美的容顏勾勒的輪廓分明,也使劉嗪更看清了沈奕昀唇畔譏諷的笑。
那笑容,似磨人骨頭的刀,一下下刮她的脊骨和腿骨,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瞬就颳得她血肉模糊劇痛無比。
他極少對她露出笑容。他見過的,除了禮貌疏遠的笑,就只有現在這種仿若看螻蟻,又仿若她是比路邊的乞丐還不如的人。
她是天潢貴胄,她與天家最尊貴的人是堂兄妹,她是堂堂的霜琴郡主,如何她就要被自己的儀賓如此鄙視,鄙視至此?
難道是她想錯了?她本以為沈默存不會怎樣的,若他懷疑她與人私通,大不了就說是先前的大夫誤診了。只要雲氏一死,她往後的機會不是更多?
然而她從未想過,素來待人溫和有禮的沈奕昀,會用如此幽黑的眼神看她,仿若他的眸中漸漸擰成漩渦,要將她的魂魄都吸入進去,她再不可能不害怕,一大滴冷汗順額頭滑向鼻子。癢,涼,她用袖抹去。又落新汗。
我,默存。你不要想得太多,先前我是……
我不想聽解釋。沈奕昀也不屏退下人,能被派來看著劉嗪的都是信得過的:你我從成婚之日至今,我連你的頭髮絲兒都沒碰過。你說你懷了身孕,莫不是還有姦夫?郡主,你若不想診治也好,那就將姦夫是誰說出來。
他的話。直戳了她心中最痛的那一處。
成婚後,丈夫不要她,滿心都是別的女人,她甚至連見他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她堂堂郡主。還要如那些尋常婦人一樣的爭寵算計,到現在更是逼迫的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她與人通姦的話傳開來,她將來怕再也無法得到他的心了吧?
我沒有,哪裡有什麼姦夫!我對你一心一意,怎麼會做出背叛你的事。
那就怪了事兒了。你我圓房都不曾。你就有身孕了?沈奕昀諷笑。
劉嗪咬著唇,既委屈又無奈,熱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我是……或許是大夫診治錯了。我並未有身孕。
是嘛。沈奕昀走向劉嗪。步步生蓮一般瀟灑。
劉嗪看的心下砰然,他冷酷的眼神更讓她心慌。
他進。她退。然後頭無路可退,她又毫無防備的跌坐在圈椅上。
沈奕昀彎身,湊近劉嗪耳畔低語:一個完璧,就算大夫真的診錯了,將你診出了喜脈,你也敢張揚開來?劉嗪,你安的什麼心?你以為你是天家血脈,身份高貴,就可以肆意行事嗎?我根本沒碰過你,你就有了身孕,這會子我來了,你連診治都不敢,還種種狡辯之詞,你以為我傻還是天下人傻?!你有膽子讓我啞巴吃黃連,這會兒沒膽子面對我了?
默存,我沒有,我不是……
你將綠帽子都戴到我頭上了,還想讓我吃暗虧?我知道,就算宣揚開來,說我從未與你圓房,旁人聽了也會半信半疑,並不會完全信我!信了我沒碰你的人,難保不會治我的罪!可我寧可被治罪,也絕不做現成的王八!我可以不碰你,卻不能容忍你如此這般羞辱我!
沈奕昀說罷,轉身便要離開:恬王就快到京都了,我定要與他好生說道說道!
劉嗪強忍著的眼淚終於簌簌落下,滿心的氣與委屈,化作一聲大吼:站住!
沈奕昀停下腳步,隨即回身,似笑非笑道:郡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沈默存,你好狠的心!劉嗪大步衝上前雙手抓著沈奕昀雙臂,大哭著道:是,我承認我做了孽,我算計了雲氏爭得了嫁給你的機會,可你難道不能想想我對你的心意嗎?我對雲氏再算計,再不好,對你也從來未有過任何不起。你對我公平嗎?我是郡主啊,是天家的血脈!你與我拜堂後,就那麼將我冰在郡主府裡。迎親時你先去迎接雲氏,大婚之後你又不肯見我。你可知道我偽造元帕時的心酸?你可知道我坐在床畔苦苦等待你 ?!我為了你,甚至奔到遼東那樣的地方,跟著你吃了多少苦!這會子我不過傳出有身孕的訊息,你就這樣對我!
放開他袖子,劉嗪哭的不能自已,由起初的哽咽,變為現在的咧嘴大哭,哭的臉上妝容都花了,淌成一道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