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嗪來之前就計劃著若是說理不成,她就坐在地上發潑,就算將市井婦人們的那些潑婦招數都拿出來也要見到正主,她堂堂郡主,親自到了儀賓府上卻被攔在門外,若傳開來是什麼體統!?左右她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什麼?沈默存要是豁得出臉面,總會比她還丟人。

沒想到她還未曾如何,小猴就先這樣了。

難道能讓她堂堂郡主,和一個小廝對坐著發潑?

劉嗪面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雙拳緊握背脊僵直,頭上的翠玉釵環因她氣結而顫抖的身字顫動,發出叮零的清脆碰撞聲。

小猴一見劉嗪如此虎著臉似要隨時撲上來撕咬他似的,想起一路上這臭娘們的刁鑽,心裡大罵其不要臉,又不好硬碰硬,只得嚎的更大聲了——不過是乾打雷不下雨。

門內的小廝這會子得了他們事先通氣兒的訊號,立即飛奔去二門通知衛二家的嚴陣以待。

雙方如此僵持之際,一輛青幄的朱輪馬車緩緩停在了側門,一身杭綢直裰,墨髮束於頭頂以白玉簪子固定,鳳眼細長,與沈奕昀神色有幾分相似的白莫離面色嚴峻的下了馬車。

袖子中的字條就如會灼傷他的手臂似的,使他留也不是扔掉也不是,皇上的親筆信,嚴厲的斥責了他辦事不利。還勒令他弄砸了這一攤不打緊,務必要保證達成最終目的,否則等皇上回京都定有他好看。

白莫離方才在馬車中,就已是絞盡腦汁了,唯一能動手腳的就只有藉著雲氏生產的機會,讓她死的順理成章。然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都一次折了,還能怎麼辦?

他就是帶著如此惆悵心緒離開了醉仙樓回了伯爵府。又渾渾噩噩的下了馬車。

誰知一抬眼,就讓他看到了伯爵府門前亂哄哄的一幕。

那不是劉嗪麼?

白莫離猶豫著,奇怪的走上前去,只要還住在伯爵府一日,他就一日是沈默存的大哥,是伯爵府的半拉主子,是主子,總不能眼看著自家府門前亂作一團還置之不理吧?

“怎麼回事?”

低沉的男聲傳來,讓嚎的正歡的小猴和強忍怒氣的劉嗪都看向聲源處。一見是白莫離,小猴就忍不住想要啐一口,面上卻堆出無奈的苦笑:“白爺,您回來了。”

“嗯。”白莫離自來不大看得起下人,有沈默存在跟前時還會對他身旁的人以禮相待,這會子也省了那個過場,只淡漠應了一聲就對劉嗪頷首:“霜琴郡主,許久不見。”

劉嗪看著這個酷似沈奕昀的男人,心下百轉千回,卻好似隱約看到了一線希望。斂額頷首:“白爺。”

“不敢當。”白莫離忙還禮,又溫和的問:“霜琴郡主在這裡,可需要幫忙?”

劉嗪忙道:“我要見伯爺,若伯爺當真不在府中,讓我見見雲氏也可。”

白莫離見劉嗪如此急切,細細的想沈默存,雲氏和劉嗪三人之間的關係,眼中漸漸看到了成事的希望。

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白莫離笑著對小猴道:“默存在府裡嗎?”

白莫離是沈奕昀千叮萬囑不許怠慢的人,即便知道他居心叵測,也不能讓他看出端倪。小猴最信服沈奕昀的話,此時哪裡能貿然衝突?只得耐著性子恭敬的道:“回白爺,伯爺確實是不在府中。”

“那夫人呢?”

“夫人那裡您也是知曉的,伯爺吩咐不準任何人見的,奴才哪裡敢放行呢。白爺,您勞累了,不如回府裡好生休息著?”

白莫離沉下臉,深知小猴是沈默存的死忠,既然聽命看門,就不會讓劉嗪進去,又看向劉嗪,這婦人滿面的怨懟。

或許她能綁著他完成任務?

白莫離便溫和笑著,一派儒雅風度的給劉嗪行禮,道:“霜琴郡主,既然如此,不如在下送您離開吧。”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