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還曾經渴望過父愛,渴望雲敖像前世對待雲明珠那樣,如珍如寶的寵愛她一次?

雲想容苦笑,別傻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俗話說,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她恰巧是那個不會撒嬌的。現在不論她怎麼做,人家都會覺得她狠毒。這輩子,她都別想得到那種寵愛。

前世是沒有母親,父親不疼,今生父母都健在,關係卻是如此的微妙。當真想一想都覺得無奈。

雲想容胡思亂想,也不知幾時睡著的。

孟氏聽說邱翦苓蓬頭散發哭著跑出去,才知道雲想容將邱翦苓放進來的事,本想來問問女兒究竟發生什麼事,可來的時候,卻得知女兒身上不舒坦。這會子已經睡了。

孟氏將什麼疑問都拋在腦後,擔心起雲想容的身體來,找到韓婆子好生的詢問了一番細節,聽韓婆子說只需要好生調養,適當運動合理飲食,人除了身子弱些並無大礙,孟氏這才徹底放下心,輕手輕腳的進了臥房,坐在女兒的床畔專注的看著她。

孩子睡著時,修長的眉蹙著。似是遇上什麼解不開的難題正在苦惱,大眼睛閉上時斂去了平日裡清澈銳利的目光,自然不會有狡黠、算計、睿智、狠絕等等的情緒……如此臉蛋粉嫩毫不設防的樣子。才像個六歲的孩子啊。

孟氏卿卿為雲想容掖好被角,無聲的嘆息。

她沒有資格怪雲想容手段狠毒,因為若不是她這個做孃的無用,女兒乃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何須如此勞心勞力的為了這些事情奔波?

說到底。都是她太沒用,拖累了孩子。

孟氏望著雲想容的眼神越發的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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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剛過,雲敖原本打算回琉瓔閣歇下,齊鵬飛卻回來了。

“爺。”

雲敖正端坐在翹頭畫案旁的圈椅上吃茶,眉眼不太的問:“怎麼樣。”

齊鵬飛面色很是為難,道:“屬下一直跟著邱氏。見她形動有異狀,立即來稟告。”

“講。”

齊鵬飛吸了口氣,道:“邱氏回了住處後不多時就換了身體面的衣裳。又拿了剩下的銀兩去置辦了頭面,就本著春滿樓去了。”

雲敖猛然抬頭看向齊鵬飛。

齊鵬飛道:“屬下見她進了春滿樓,和老鴇子不知談了什麼,老鴇子就給她安排了屋子,還安排了丫頭伺候。屬下就覺得事情太不尋常,緊忙的來回爺。”

雲敖眯起了桃花眼。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立即明白了邱翦苓的用意!

他本防備她去告狀,或者去走動抹黑他。想不到她竟敢去妓館賣身!她是打算每接一個客人,都告訴那人自己曾是雲敖的女人嗎?

那樣出不了多少日,滿京都愛逛秦樓楚館的勳貴子弟都知道他雲敖的女人給銀子就能睡!

好毒的娼婦!

竟敢用這種辦法來報復他!

雲敖額角上青筋直冒,蹭的站起身,道:“鵬飛,去,悄無聲息的做了她!”

齊鵬飛愣住:“爺……”

雲敖目光森冷,“我雲咸寧不要的東西,旁人也休想碰!別讓她接客,做的乾淨一點!”

齊鵬飛拱手行禮:“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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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容等了一整日,都沒聽說雲敖被邱翦苓狀告之類的訊息,期待的熱鬧並沒有看到,倒是得到了雲敖調職到吏部,升為吏部左侍郎,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