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打發了小丫頭下去。想了想,還是吩咐人讓灶上預備下了刀切面和肉燥子以及各se小菜。若是沈四還沒吃,現煮麵也不遲。

她盥洗之後,只穿了雪白的中衣,披散著長髮盤膝坐在外間的羅漢chung上做針線。英姿又端來幾盞燈,將屋內照的亮如白晝。也拿了針線簸箕坐在羅漢chung前的如意腳踏上,一面做活一面與雲想容閒聊。

雲想容做的是一件月白雪緞的寢衣。

英姿則是在納鞋底,看起來是一雙男鞋。

雲想容打趣的問:你又輸給衛崑崙的?

哪裡是我輸了,分明是他耍賴。英姿氣鼓鼓的道:伯爺分明是個正人君子,怎麼偏偏身邊跟著的人一個比一個滑頭,偏我答應了他,就不能反悔。

英姿氣沖沖的又攮了一針,冷笑道:做一雙小鞋給他,穿死他!

雲想容聞言噗嗤一聲笑了,這幾日英姿和衛崑崙每日都要比武,二人輸贏參半,衛崑崙將獨門飛鏢都輸給英姿了,英姿不過是輸給衛崑崙一雙鞋子而已。

她看得出,衛崑崙對英姿有意思。

你覺得衛崑崙如何?雲想容漫不經心的問。

英姿低聲數落:粗魯,沒品。嘴巴還壞,動不動說話就夾槍帶棍的,不氣死人不罷休。也不知道伯爺那樣溫文爾雅的端方君子怎麼養出這樣沒品的人來!

原來衛崑崙這麼差啊。

英姿話音方落,就聽見沈奕昀人未到聲先至。

英姿臉上燒紅,忙站起身來行禮:伯爺。

雲想容也放下料子站起身: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

傍晚時在書房吃了些。沈奕昀拉過雲想容的雙手,將她柔軟纖細的手指握在掌中,一如他所想的那樣,即便是在夏季,她的體溫也是偏低的。

雲想容自己都未察覺她此刻的微笑有多麼溫柔,只讓她在羅漢chung坐下。問道:要不要在吃一些?我讓廚房預備了面。

她如此溫柔,沈奕昀哪裡會拒絕?忙笑著點頭:是有些餓了,虧你想的周到。

雲想容莞爾。讓英姿下去吩咐廚下預備。

她則是拿起chung上雪緞的料子,拉著沈奕昀道:你先站起來。

沈奕昀才剛端起茶碗,聞言立即放下,站在瞭如意腳踏上。

雲想容變將已裁剪好尚未縫製完的料子在他身上比了比,又讓他轉過身去。掐著衣裳的肩膀處,與他的肩膀相抵。

還好,我自己動手裁的,怕做的不合身,現在看來還能穿。

沈奕昀驚喜的看著她手中質地柔軟的雪緞,道:你是在給我縫製寢衣?

是啊。

雲想容將料子收進針線簸箕。隨手放在了拔步chung上,隨後盤膝坐下。

沈奕昀就也在她對面坐下,道:讓針線房去做就好。你何苦要挨這個累。

我不累。雲想容眉眼含笑的道:不過是做件寢衣,哪裡會累。我只是怕你穿不慣。因為我的針線活做的並不好。

沈奕昀咧著嘴笑。英俊的面龐上因為如此誇張的笑容終於顯現出一些稚氣。他從來不知道有妻子的感覺這樣好,好似他吃什麼穿什麼都是她最在乎的事。

或許雲想容並不是只有一點喜歡他,她喜歡他還要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