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臉卻瞬間發青。

所謂胭脂衚衕,那一整條街都是私館,雖比八大胡同略微高雅了一些,可都是一樣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王氏如今已經三十歲,已是中年,白莫離卻是俊朗的青年。她看著不許納妾,不許納通房,卻管不住他章臺走馬……

在外人跟前。她又不好發怒,要保持著賢惠溫良的形象。

心裡卻如同火燒一般,草草的與雲想容又寒暄了幾句就帶著杏花告辭了。

見王氏走遠,沈奕昀沉下臉拉著雲想容的手進了屋。

下人們行禮。

衛二家的恰好挑選了一件銀紅色遍地金石榴紋的褙子和一條月牙白石榴裙搭在屏風上,見沈奕昀面色不善,擔憂的蹙眉,行禮帶著小丫頭們退下。

雲想容含笑望著少年彆扭的俊臉,金剛石的精緻花頭步搖在臉頰邊搖曳生輝,粉頰瑩潤。

沈奕昀繃著臉坐在床畔,拍了拍自己身邊:六兒。過來。

雲想容依言過去,挨著他坐下。

沈奕昀道:你信我去胭脂衚衕?

男人家有應酬喝花酒不是很正常嗎?我為何不信?

沈奕昀語塞,的確。男人喝花酒應酬等事正常,納妾納通房也正常,可他們如今才剛新婚啊,難道雲想容一點都不在意?

還是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看到大嫂在雲想容面前抬舉那個什麼寶娟,絲毫不顧及雲想容的感受。他就忍不住要讓大嫂也嚐嚐滋味。

誰料想雲想容卻沒反應……

他失落的嘆息。

誰知身旁的始作俑者卻是噗嗤一聲笑了,螓首靠在他肩頭,玉臂挽著他胳膊,柔軟豐滿之處恰好包圍他的上臂。

我知道你即便去喝花酒也不會亂來的,也知道你不是飢不擇食之人,更知道你是在護著我。我都知道。

雖然是笑著,眼淚卻潸然而下,滴落在沈奕昀的袍袖之上。

同樣的情況。劉清宇與沈奕昀是截然相反的對待。

前世恬王妃給劉清宇安排人,劉清宇可是笑納,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不願意記得劉清宇,甚至恨他,噁心他。但在婚姻之事上,前世她是失敗者。今生難免會小心翼翼,生怕有一步走錯。也難免會不自覺的拿前世和今生的事情來作比較。

比較之後,就越發的覺得沈奕昀是難得的。

這樣好的男子,值得託付終身。即便將來他為了自己的抱負身陷囹圄,家破人亡,她也甘願陪著他走一遭。

沈奕昀知她只是逗自己,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好氣又好笑,他在她面前,竟然表現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低頭,瞧見寶藍色的袍袖上多了幾點深藍,立即意識到她在哭,忙雙手握著她肩頭道:怎麼哭了?我是氣大嫂的,方才我的確是受邀出去吃酒,和薛頌、蘇世元他們一起去醉仙樓,並不是去胭脂衚衕。

我知道,我知道。看你急的,雲想容拿了帕子拭淚,道:我只是感動。你能這樣護我。

沈奕昀見她的確並無傷心之意,這才鬆了口氣,我承諾過你的事一件都沒有忘記。你不喜歡的,我不會做。我保證。

我自然信你。可我總覺得虧欠你。

沈奕昀笑道:你在我身邊,能與我就伴,照顧我體貼入微,我已很歡喜。

雲想容望著沈奕昀的臉,吸了吸鼻子:那你今晚早些回來。

沈奕昀摟著她的腰搖晃:我知道了。

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沈奕昀站起身。

雲想容囑咐道:你才剛為了氣大嫂說了那樣的話,還是先去解釋清楚為妙,免得大嫂和大哥有誤會。

沈奕昀聞言只含糊的應了一聲。

王氏又不是不知道白莫離出去取樂,不過之前吵過幾次罷了,否則今日何以如此在意?大哥原本也是大大方方出去,沒想瞞人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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