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緊張的推著他,你快回去吧,叫人發現了對你不好。這後頭是巷子,右轉就是西花園子的後牆,哎!若是白日裡也就罷了,偏偏趕上是晚上,他又是那樣性格,抓到你在,還不鬧的天下皆知?名聲有損對你仕途絕無好處。快走快走!

她雙手推他的胸口,那樣子緊張的就像是天要塌了,絲毫沒有發覺他們曖昧的姿勢。

沈奕昀雙手虛扶著她的肩,感動於她的焦急竟不是為了自己的閨譽,而是全為了他著想。

好好好,你別急,仔細一會兒胸悶,我這就走。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

雲想容看他推開格子窗,手撐窗臺利落的翻身出去,落地無聲,這才鬆了口氣,關上了格扇。

才回到臥房,外頭就傳來英姿的聲音:小姐,鳳鳴少爺來了。

英姿推門進屋的聲音驚動了趴在桌上的柳月,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坐直身子驚慌的道:誰,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英姿奇怪的望著她:你怎麼了?莫不是睡迷了?

雲想容披著件秋香色的小襖撩起帳幔,怎麼了?

柳月見雲想容好好的,自己也是毫髮無損,回想方才,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做夢。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便搖了搖頭,去幫雲想容將帳幔掛在銀鉤之上。

英姿道:小姐,鳳鳴少爺來了。嚷著要見您,我瞧著他好像沒少喝酒。您要不要見他?

都這會子了,他怎麼來了?

說是才剛在春暉堂陪著一同用的飯,老侯爺和永昌侯今兒似乎也在。鳳鳴少爺求了老夫人的允准,特地來瞧瞧您的身子如何了。

雲想容看了看自鳴鐘,此時還未到戌時。只因為天暗的早,才顯得時間很晚。

罷了,我去見見他。

雲想容穿了身蜜合色的褙子,頭髮挽了個纂兒以銀釵固定了,就披著大氅下了閣樓。才到剛下臺階,就見尉遲鳳鳴正捧著白瓷的茶碗咕嘟咕嘟的灌茶吃。

怎麼這會子來了?雲想容笑著問。

尉遲鳳鳴聞言手上一頓,緩緩放下了茶碗,起身望著她。見她氣色尚好,大嗓門的道:怎麼,這會兒就不能來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酒?雲想容皺著眉。距離三步遠,他都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吩咐柳月:去給鳳鳴少爺煮醒酒湯來。

尉遲鳳鳴擺擺手。腳下虛浮的一屁股做回繡墩:不用,我沒醉,就是喝了酒興奮了點,我說容容,你真的打算嫁給閩王嗎?

嫁給閩王?雲想容詫異的道:鳳鳴表哥何出此言?

不嫁給他。怎麼還收人家的禮物?尉遲鳳鳴瞪著她,容容,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說的話?雲想容被他跳躍的思維鬧的暈頭轉向,根本不懂。

尉遲鳳鳴虎著臉道:你果然都忘了。我們不是約好了嗎,如果你能夠退了劉清宇的親。第一個就要考慮我。我可以跟你搭伴兒過日子,可以給你名分,可以只娶你一個。給你平靜的生活,你都忘了嗎?

想不到尉遲鳳鳴竟當眾說出這番話,一旁伺候的英姿和才剛進屋來的柳月聽的都是禁不住臉紅。

雲想容也是紅著臉,鳳鳴表哥怕也忘了我的話,你家裡的責任。你是丟不開手的。

我能丟開!尉遲鳳鳴倔強的梗著脖子,虎目圓瞪: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可以給你許多女人奢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專一。你倒好,還考慮什麼恬王,什麼世子,你到底是要求愛情,還是要求地位啊?我地位低嗎?對你的心用的少嗎?你為什麼寧可跟那個什麼鬼閩王,都不肯答應我!

他越說聲音越大,氣的雲想容恨不能捂住他的嘴。這種事是該大聲嚷嚷的嗎?況且她跟閩王只有一面之緣,哪裡就談得上什麼嫁不嫁的。

尉遲鳳鳴!雲想容冷下臉來:你注意言行。難道許久未見,你來了就是質問我的?!雲家落難時,我在刑部大牢裡守著苦,沒見你來伸出援手,我還當你已經放下這樁事,若是能就此只做親戚,或是做朋友,難道不好嗎?

雲想容的話,讓尉遲鳳鳴一瞬間落寞。

你是不是怪我沒有救你。

不是。雲想容道:你沒有義務救我。

可你說起這件事,就是對我沒救你出來非常不爽!

鳳鳴表哥,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比較在意此事?

尉遲鳳鳴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