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天sè還暗著,小猴和衛崑崙就帶了他的官服來敲門,伺候他更衣上朝。

雲想容對這些並不知情,這幾日累慘了她,她只恨不能好生睡上三天三夜,將缺了的覺都補回來。

再次醒來時,外頭彩霞滿天,雲想容一時間分不出是晚霞還是朝霞。院子裡有女子低聲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卻是孟氏和英姿。

雲想容起身披了見襖子下地,推開主臥的格扇,笑道:“母親,幾時來的?”

孟氏聞聲看來,上挑的鳳眸中是擋不住的關切,“你醒了?睡的可好?雲娘下廚去給你預備晚膳了,待會兒咱們一同用飯。”

“已經是晚膳時間了?”雲想容掩口打了個呵欠,叫英姿打水來洗漱。

孟氏進了屋,看著容光煥發的女兒,道:“卿卿,你氣sè好多了。”

“是啊,沈四總算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雲想容拿起白瓷描金的小盒,挖了黃豆粒大小的***香羔子勻面。

孟氏幽幽嘆息:“只是,你與娘一樣,命不好。娘好歹進了門也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邱氏是後來才進的門。你呢?這會子沈伯爺就有了平妻。”

雲想容知邱翦苓是孟氏心中的一個毒瘤yin影,“平妻”二字是永遠抹不去的痛。她最怕的是她走了她的老路。

雲想容笑著到了孟氏身邊,摟著她脖子親暱的道:“母親不必擔憂。沈四不是我父親,劉嗪也不是邱翦苓啊。”

“我哪裡能不擔心?眼看著婚期還有不到三個月,你父親那個渾人,竟把你趕出家門。你出閣的時候總不能從這裡出去吧?到時候叫人看了笑話,往後勳貴圈子裡你還怎麼生存?”

“我不在乎啊。”雲想容無所謂的道:“母親,你當作為雲家女兒有多榮幸嗎?我巴不得父親到官府去開了文書,正式的與我斷絕關係呢,那樣我還能被少利用一些。只可惜,父親沒有。”

見孟氏焦急,雲想容柔聲勸說道:“母親不必多想,父親在朝為官,最怕輿論,我在外頭先住上一陣子,好生清幽一番,到了婚前不用咱們開口,他就會主動讓我回去了。畢竟這是御賜的婚姻,皇上可看著呢。”

雲想容的話,讓孟氏心中微定,拉著雲想容的手道:“卿卿,還是你聰明。不像我,見了事就慌亂了。”

“母親是關心則亂。”雲想容甜甜笑著。

用過飯後,雲想容讓英姿送孟氏與雲娘回去。

也就在當夜,雲家的書房裡傳來了濟安侯雲賢與永昌侯雲敖的辯駁,下人們被他們的怒吼唬的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老夫人那裡聽下人來回話:

“……老侯爺罵沈探花是毛都沒長全的奶娃娃,提出的觀念沒有一句靠譜,什麼圈地亂國,什麼藩王亂政都是放狗屁,沒有勳貴藩王,哪裡有現在大周的江山,除了必定會寒了天下人心,還罵永昌侯是沒腦子的狗tui子,就知道跟著皇上瞎起鬨,一點兒不知為雲家著想。”

老夫人覺得頭大如鬥,吩咐鄭媽媽去取她的抹額來,又問:“那永昌侯呢?”

“永昌侯讚揚沈探花,覺得他是天縱奇才,肱骨之臣。”

“哼,他的女婿,他當然喜歡。”老夫人冷笑,道:“你且繼續去聽著。他們爺們吵個什麼樣,你來回我。”

“是,夫人。”

下人退下,老夫人面無表情的望著絹燈尋思事兒。

如今雲嫣容寵冠後宮,雲家算是站穩了腳跟,最好不要生出是非來。那爺們兩個瞎胡鬧,必定是關起門來吵,到了大殿上還是一家人,她並不擔心。

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聽說因為雲想容被攆走的事,孟氏已去攏月庵求助趙姨奶奶了。

那個老狐狸精要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