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憲兵隊長眼睛都紅了,大有隻要“清水君”一聲令下,他就將整個勞工營清空的架勢。

一個少佐就這麼投誠了,聽上去有些兒戲,可這是由戰爭性質決定的。

日本發動侵略戰爭,得到最大好處的是上層,中低層其實並未受益,至少受益不多。

西北那位說過,分化敵人要團結多數,孤立少數,集中優勢各個擊破。

幹了這麼多年情報,左重越發覺得那位的理論不管放在哪行哪業都可以作為行動指導。

要不是怕某人和便宜老師有意見,他真想給軍統每人發一本對方的論著。

總之,一面是摸不著、看不見的大東亞共榮,一面是切實的鈔票,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人心也經不起考驗。

“呵呵,不要激動,隊長先生。”

左重拍拍對方肩膀,繼續蠱惑:“只要你加入我們的事業,田地只是小事情,對了,你擔任少佐職務有很多年了吧?”

憲兵隊長很是慚愧,表示自己在少佐的位置上已經有五年,由於沒有一線作戰資歷,一直無法得到晉升。

對此左重大手一揮:“小澤君,你透過我們在陸軍省的朋友,三個月內幫助隊長先生成為中佐,有沒有困難?”

小澤川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沒有問題,這件事很容易辦到。”

走私生意需要上下打點,不光是海軍和滬上,陸軍以及日本本土也要燒香。

這燒著燒著,關係不就有了,一個少佐的晉升,確實不算大事。

憲兵隊長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一咬牙道:“請清水閣下放心,幾天後奉命移交給馬來亞的犯人,我也一併交給梅桑。”

左重愣了下,移交犯人?馬來亞的日本人要犯人幹什麼。

若是建造公路和工事,當地土著就夠了,何必捨近求遠從勞工營徵調。

突然,左重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裝作無意問了憲兵隊長一句。

“噢?難道帝國要將勞工從馬來亞運往本土或者蟎洲嗎?”

憲兵隊長搖搖頭,坦言這些囚犯的目的地是柔佛某地,即淡馬錫的對岸,具體地點未知。

提起這件事,他有些氣憤地抱怨起來:“南方軍參謀部的那些傢伙真是麻煩,除了不斷徵調勞工,還對勞工的年齡,性別有著嚴格的要求。”

“哦?能說說嗎。”左重故作好奇。

“當然,其實徵調的華人勞工並不多,但每個年齡段和性別都需要兩人,資料核實起來非常繁瑣。”

憲兵隊長彷佛是要發洩心中的不滿,將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比如徵調勞工的部隊的秘密番號是“威”字9400部隊。

又比如,這個“威”字9400部隊除了少量華人勞工,還徵調了大量的英美俘虜。

左重雙目微寒,同時腦海中冒出了梅樂斯的面孔,要是事實跟他猜的一樣,這次美國人怕是要大出血了。

另外,幕後真兇處理了,動手的人也不能放過,左重用一句話決定了土著們的命運。

“對於膽敢傷害梅桑的反日分子要統統殺掉,特別是那些土著之中有影響力的傢伙,帝國統治這塊土地需要的是刺刀和鮮血,而非懷柔。”

“如您所願,閣下。”憲兵隊長將身體折成了九十度。

①話說天下沒有刀兵之禍之時,市井中有很多刺客。有個叫李勉的人曾做過開封縣尉。有一次審問時,囚犯中有一人相貌不俗,請求李勉給自己一條活路。李勉就釋放了他。數年後,李勉被罷官,閒遊來到河北,偶然間碰見了以前釋放的那個囚犯,囚犯十分高興,把李勉帶回家裡好好招待。囚犯告訴他的妻子說:「這就是讓我活命的恩人,我們用什麼來報答他呢?」妻子說:「給他好的絹緞一千匹夠嗎?」囚犯說:「不夠」妻子說:「兩千匹夠嗎?」他還是說:「不夠。」妻子說:「如果這樣還不夠報答,不如殺了他。」囚犯於是被說動了。

囚犯家的僕人可憐李勉,就偷偷把囚犯夫妻要殺他的事告知李勉,李勉匆忙穿衣上馬逃逸。半夜,走了有一百多里,到了一個旅店。店主人說:「這個地方晚上多猛獸出沒,你怎麼敢獨自一個人走夜路?」李勉將原委告知店主,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個人從樑上跳下,說:「我差一點誤殺了品行高尚的人。」說完就走了。

第二日天未亮,樑上君子帶著囚犯夫妻二人的頭顱來見李勉,原來此人就是囚犯夫妻僱傭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