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天,幾個小特務以募集戰爭經費的理由進駐了此地,對日本大使館進行24小時監視。

相比而言,日本使館的資金流動情況更難確定,鄔春陽只能使用笨辦法——在日本使館資金的開戶行蹲守。

按照美國銀行規定,大額資金的變動必須由財務負責人親自到場,只要日本使館的財務官在銀行出現,那就說明使館賬戶有情況。

鄔春陽站在銀行門口,將募集戰爭經費的傳單遞給路人,目光不停掃視人群,尤其是進入銀行的客人。

一群民國人在日本大使館周圍活動的訊息,很快就送到了FBI總部,位於賓夕法尼亞大道的司法部大樓。

負責東亞地區的史密斯專員立刻叫來手下的高階探員,下達了命令,語氣十分生硬。

“韋森探員,你去警告那些民國佬,我不希望看見他們和日本人在華盛頓街頭槍戰,明白嗎?”

史密斯專員長著一副標準的昂撒精英面孔,體型健壯,面板白皙,藍色的眼眸和凸起的鷹鉤鼻很有壓迫感。

而他口中的韋森探員,眼角低垂一臉苦相,頭髮亂糟糟捲成一團,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似乎已經很多天沒有洗過。

聽到頂頭上司的命令,韋森探員懶洋洋的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拍了拍手。

“夥計們,我需要幾個幫手,專員讓我們去問候一下民國人,很簡單的任務,有人報名嗎?”

待命的FBI特工全部舉起了手,這種任務再輕鬆不過,很適合打發時間。

就這樣,韋森帶人分別去了軍統租用的辦公地點和銀行,與古琦、鄔春陽進行了交涉,交涉的過程還算愉快。

雙方一個重申了美國的中立立場,一個保證不會在美國境內從事武裝活動,事情便這麼結束了。

不過從古琦那離開時,韋森點了點辦公室窗前的望遠鏡,又雙指併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古琦笑而不語,禮貌地送走了對方,大家都是同行,很多事情沒必要說破。

FBI不僅面談了古奇等人,還在募款辦公室、銀行門外佈置了監視人員,雖然只有幾個人,但這表明了態度。

左重知道了FBI的舉動,同樣只是淡淡一笑,他們此行不是來殺人的,FBI也盯不住他的手下。

時間進入1941年12月。

日本駐美國大使野村三郎和助手拜會了羅斯福,羅斯福表示他從未放棄實現和平解決日美矛盾的希望。

但日本不久前佔領法屬印度、向南面調動軍隊,發表敵對言論,這些舉動都給美國政府和人民潑了一盆冷水。

野村三郎真誠地表達了歉意,保證自己會向東京轉達羅斯福的意見,確保日美兩國不會走向戰爭。

這場虛與委蛇的私人會面結束後,羅斯福給軍方定下了“警告、備戰,監視、懷疑”的原則,又向東南亞的麥克阿瑟等將領發去了日本可能動武的警告。

美國人認為自己成功迷惑了日本人,日本人則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

聯合艦隊主力已於數日前離開母港,朝著火奴魯魯方向一路疾馳,艦隊全程保持無線電靜默,徹底切斷了與東京的聯絡。

偷襲計劃前一天,留在火奴魯魯監視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小澤川最後一次傳送了電文,然後乘船離開了檀香山。

作為襲擊計劃的功臣,一封晉升命令和一套新軍服正在東京等待著他。

火奴魯魯時間,1941年12月7日,清晨6點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