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幾天的觀察,利用報警、跟蹤等手段,他已經大概摸清了戴春峰針對山城市韋的佈置。

100多名特工、十幾個監視點組成了一張龐大的監視網路,將山城市韋完全包圍,這種規模的行動就算在軍統本部也很少見。

隨意買了點什錦糖,左重從果子店後門離開,準備返回安全屋完善下一步的計劃。

那天得知臨江門有果黨特務出沒,他便電告西北轉告山城市韋的同志,老蒲叛變了!

隨後他又跟蹤戴春峰去了六意春,進一步真實了這個猜測,並由此找到了老蒲的秘密落腳點。

比起老戴的護衛,老蒲更難對付,有好幾次差點就發現了他,不愧是主管情報工作的山城市韋副書計。

但能力越強,投敵的後果越嚴重,對方處在這個關鍵的位置上,可以接觸大量絕密情報,帶來的危害不亞於當年紅隊負責人投敵。

回到安全屋,左重雙手交叉枕著腦袋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房梁陷入沉思,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

轉天一早,左重給西北發了封電報,請求得到其它獨立情報小組的幫助,隨後出門前往老蒲的落腳點。

如此又過去了幾天,距離西北特派員到達山城還有三天,李小姐住所附近的巷子裡,一夥滑竿轎伕將兩個人圍在中間,所有人都眉開眼笑。

“記住我剛剛說的了吧,事成之後還有好處,誰要是收了錢不辦事,後果自負!”

兩人中有一個人給轎伕們發著錢,同時嘴裡惡狠狠地警告道,配合著其臉上的疤痕,一看就不好惹。

另一個人也用冷漠的目光環顧四周,腰間鼓出了一塊,顯然是帶了傢伙。

轎伕們點頭如搗蒜,紛紛保證會按照要求去辦,誰要是敢耍花招,不用對方動手,他們自己就會清理門戶。

雖然轎伕不算是標準的江湖兒女,但在街面上討生活必須說話算話,不能拉稀擺帶。

轉眼功夫,拿了錢的轎伕們作鳥獸散,發錢的兩人則抬著滑竿走上街頭拉客,數百米外的影子機關特務對此毫無察覺。

第二天上午。

面色發白,依然咳嗽個不停的老蒲走出李小姐的住所,剛走了兩步便停下大口呼吸,然後無奈地看向街道兩頭,準備跟往常一樣叫頂滑竿。

這些日子他天天晚上在此地留宿,陶醉在溫柔鄉中樂不思蜀,可身體卻是有些受不了,畢竟年紀到了,身上又有傷。

老蒲在路邊站了幾分鐘,低頭看看手錶,又踮起腳尖四處張望,往日隨處可見的滑竿竟是一個都沒有。

等了好一會,焦急的他剛想步行離開,便看到一頂滑竿慢悠悠地從隔壁小巷出來,於是連忙叫停轎伕,一p股坐上去報了個地址。

這個地址既不是老蒲的家,也不是志誠公司,而是一處較為熱鬧的集市。

集市人多眼雜,是處很合適的中轉點,可見即使是出來尋歡,老蒲也沒失去一個情報人員該有的警惕。

前頭的轎伕應了一聲,扛起抬杆往前跑去,不時用帶著江北口音的號子聲通知後方的轎伕轉彎、上橋。

老蒲聽了兩句,又觀察了轎伕的服裝、動作,確定沒問題後放心地躺在靠背上休息,偶爾轉頭檢查身後。

操勞了一晚上,加上咳嗽,晃晃悠悠的滑竿讓老蒲昏昏欲睡,全靠意志在強撐,總算沒有睡過去。

眼看離集市只有一個山頭,他緩緩閉上眼了睛,沒注意到轎伕隨後換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

“前面一條線(前方路很平,沒有人)。”

前方的轎伕小聲喊了一句,後方的轎伕立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