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說出來是萬萬不敢的,只好腆著臉解釋。

“左副局長公正廉明,人人皆知,白某豈敢汙了您的清名,您放心,這頓飯我和徐副處長用的是私人錢款。”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吧,反正理由是有了。

左重心滿意足的夾了塊後世的保護動物,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眼中一亮發出驚呼。

“恩~~不錯,味道頗為鮮美,大家都吃吧。”

出聲招呼眾人嘗一嘗三年起步的美味後,左重用手帕抹抹嘴,轉頭看向點頭哈腰的白問之,不緊不慢問道。

“老白,你和徐副處長怎麼想起請我們吃飯了,一定是有事要辦吧?

都是自家弟兄,不用這麼外道,有什麼事就說吧,能辦的我一定辦。”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辦的辦不了,區區一桌飯菜就想考驗幹部,哪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太看不起人了。

老話說得好,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不送就是壞了規矩。

沈東新和孟挺也停下筷子看向白問之、徐偉明,想聽聽對方到底要幹什麼。

白問之乾笑了兩聲,知道在這幫苟特務面前說謊是沒用的,砸了咂嘴,說了今天請客的目的。

“諸位知道,山城最近的無線電管制是越來越嚴格了,我跟徐副處長又合夥幹了點小買賣,需要用到無線電臺。

我呢,希望各位能夠高抬貴手,為我們開具一張商用電臺證明,事後我和徐副處長另有厚禮奉上,略表心意。”

左重深深看了看旁邊賠笑的徐偉明,思考了一會,朝沈東新使了個眼色,打起了官腔。

“這個嘛,按說老白你難得開口,左某應當答應,但最近異己份子和日諜猖獗,商用電臺證明很敏感,不好隨意開具。”

白問之急了,到了他這種級別,靠貪汙受賄撈錢未免太低階了,真想發財還是得做獨門生意。

現在中統、軍統的無線電管制這麼嚴,電臺無法使用,每一天他都要損失不少錢,這如何不讓他心急如焚。

他正想說什麼,便看到左重抬起手,只好乖乖閉上嘴,聽對方繼續說。

“不過.”

左重稍稍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終歸是老朋友,我給你們出一個主意,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您說。”白問之趕緊為他倒了杯酒,豎起耳朵聽著。

“恩,商業電臺證明不光我們可以批准,軍統的主任秘書李齊五,中統的徐恩增副局長也可以。”

左重喝了口酒,慢悠悠點撥道,將隱隱浮現的黑鍋推給了徐恩增和李齊五,主打的便是個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很確定,所謂的生意是老K掩護身份、獲取物資的偽裝,電臺也是用來跟自己和上級聯絡的工具,所以老白的請求必須答應。

可以後如果出事,商用電臺證明的開具人肯定要承擔連帶責任,起碼一個督查不嚴的罪責是跑不掉的。

綜合考慮,還是讓老白走徐恩增、李齊五的門路比較好。

反正這兩個傢伙頭上的黑鍋也不差這一頂,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嘛。

尤其是李齊五,其手下親信丘步亭涉諜,對方還“供述”洩密一事有李齊五的參與,上峰得知後震怒不已。

若不是李齊五傾家蕩產上下打點,餵飽了調查人員,恐怕早跟丘步亭在監獄裡團聚了。

而老白他們找上門,土特產之類的孝敬肯定不會少,這樣也算是幫快要破產的李齊五回回血,免得對方流落街頭。

哎,自己可真是個好人吶!

左重將酒一飲而盡,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可得意洋洋的他不知道,一頂天大的黑鍋正從滬上飛來。

(左副座公正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