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處駐茳城辦事處。

左重帶著郭彬交待的材料走進辦公樓,路過的小特務看到副處長紛紛停步敬禮。

他微微點頭示意,大步來到了戴春峰辦公室門外,立即聽到了門內來自老戴的怒吼聲。

“你們幹什麼吃的,讓你們保護《新鏵報》,結果人家都把報社燒了,你們連個影子都沒抓到,廢物,真是一群廢物!”

老戴派人保護地~下黨的報社?

恐怕是監視吧。

左重癟了癟嘴,抬手敲響房門喊了聲報告,屋裡的訓斥聲隨即停止,接著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

透過半開的門縫,行動科的一個小組長眼巴巴地看著他,顯然是希望左重能為他們說句好話。

戴春峰對待下面人,可不像對待自己的得意弟子那樣和藹可親,罵人那都算輕的,動手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

左重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伸頭朝房裡看了看,見到老戴黑著臉坐在辦公桌後,連往日系得一絲不苟的風紀扣都被解開了。

奇怪,按說《新鏵報》被燒和特務處沒太大的關係,就算監視人員沒抓到縱火者,便宜老師也沒必要如此生氣吧,除非……

他心中一動,抽了抽鼻子,立刻在行動科人員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煤油味,沒跑了,報社就是特務處燒得,老戴這是在演戲。

意識到這點,左重笑眯眯地擺了擺手,等到捱罵的特務離開,他快步走到老戴面前,語氣恭敬地做起了彙報。

“老師,茳城日本情報組織的頭目已經落網並投誠,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隨時可以將日本人潛伏在本地的間諜一網打盡。

這裡是日諜名單和資料,加起來有近百人,涉及到黨政軍三方的眾多機關,此事頗為敏~感,如何處置,您得拿個主意。”

他將徐恩增說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了著名錶演藝術家老戴,又把卷宗放到桌上,準備欣賞對方的變臉絕活。

“哦?”

看似氣呼呼的戴春峰果然眼睛一亮,身子往前一探,一把抓起檔案看了起來,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最後一拍桌子開懷大笑。

“哈哈哈,好啊慎終,你的這份捷報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愁無法跟委座交待,有了這個郭彬,《新鏵報》的事便沒那麼重要了。”

說著,他看了看大門方向,壓低聲音冷哼一聲:“行動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讓他們去給地~下黨一點顏色瞧瞧,結果差點被人抓住。

而且這幫王巴蛋雖然人跑了,但在現場留下了證據,異己分子聯絡了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蛋,搞得茳城滿城風雨,真是氣煞我也。”

如此簡單的任務都能出岔子,慎終,你以後要關心關心咱們的內部工作,特務處絕不能變成第二個特工總部,你看看這事該怎麼辦?”

老戴終究是信任左重的,選擇將內情如實說出,同時一個大腳將皮球踢了回來,想聽聽他的意見。

“老師,《新鏵報》工作人員傷亡如何。”

左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這件事很重要,如果沒死人還好,地~下黨看在合作抗日的份上,或許不會撕破臉皮。

如果傷亡過大~真當一幫從數百萬大軍圍剿中殺出重圍的雄兵悍將是軟柿子呢,別的不說,那位負責“保衛”西北的胡長官第一個要倒黴。

戴春峰知道他的意思,長長嘆了口氣:“委座的意思是將機器燒掉就好,本不想傷人,可紅腦殼太軸了,冒著大火將機器搬了出來。

此事造成對方一人重傷,兩人輕傷,幸好救援及時,傷者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西北方面已經向國府遞交抗~議,表示要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