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之間,小澤川手下其中一艘炮艇的艇長放下酒杯,看著面帶微笑的左重和歸有光,有些好奇地問道。

“少佐閣下,不知道這兩位先生的名字是?”

小澤川心中一緊,表面上裝作抱歉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為屬下們介紹起左重二人的偽裝身份。

“這位是南佳一郎會長,在軍中有很深的人脈,與華北方面軍高層頗有淵源,旁邊這位是南佳君的助手。”

對於歸有光,小澤川只是隨口帶過,畢竟小人物嘛,不重要,但是卻著重點明瞭“南佳一郎”的背景。

在他說話的同時,左重示意歸有光派發名刺,名刺其實就是名片,叫法來源自於民國古代時期的名帖。

大光頭立刻照做,左重則略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笑吟吟地說了說“名下”的會社名稱和經營範圍。

“諸君,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大阪景東會社會長,能與小澤君和各位帝國勇士在安慶見面,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景東會社即將在帝國佔領區開設多家分社,從事糧食、五金、百貨等商品的販賣,如果大家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糧食?

在場之人看著手中的名刺,腦中想到了前兩天送到“茳城前線”的那些糧食,眼前立即一亮,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帝國┴軍隊參與走┴私,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不然光靠軍餉,旅團長、師團長們在本土的家人要如何維持奢侈的生活。

事實上東京方面也鼓勵這種行為,一來可以解決軍費的短缺,二來可以從國統區套取貴金屬,打擊國府的經濟。

負責管理帝國和佔領區水面運輸的海軍更是重災區,據說滬上那邊,連一個普通的水兵都能因此獲得不菲的收益。

既然滬上做得,安慶為什麼不能幹,以往也有人打過這個主意,只是小澤川的膽子太小,他們最終只能作罷。

現在小澤川突然出現了一個販賣糧食的“好朋友”,再聯絡那個古怪的軍資運輸任務,顯然他們的指揮官閣下不像看上去那樣的老實。

有心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熱情的跟左重碰起了杯,話裡話外開始試探自己是否可以幫到景東會社,有錢大家一起賺。

小澤川聽得牙根直癢癢,這幫渾蛋坪時一個個天蝗萬歲,帝國萬勝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現在一看有好處,全都拋到了腦後。

小道訊息傳的最快,很快其它桌的水兵們也知道這個訊息,有人心癢,有人不屑,有人觀望,飯館裡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

面對眾人的恭維和試探,左重覺得是時候了,於是大口喝了一杯酒,臉色漲紅中拍了拍手掌,示意歸有光辦事。

大光頭看到暗號,立馬起身走到包間門前,用力推開了大門轉過身,門後赫然出現了一堵用日元鈔票搭成的矮牆。

“這是.”

“鈔票?”

沒見過世面的鬼子們見狀目瞪口呆,有人連口水滴下都不知道,傻傻的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望著房間裡的百元紙幣,或者說銀行兌換券。

此時的日本紙幣,嚴格意義上講是一種代金券,名義上可以等額兌換黃金,不過金融危機之後這種功能名存實亡。

但不管怎麼樣,一次性看到這麼多錢,對在場的人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思想衝擊,轟碎了長久以來的價值觀、世界觀。

別說他們了,已經拿到一大筆好處的小澤川同樣心神不穩,感覺錯失了一個億,有些後悔過早答應“南佳一郎”了。

早知道對方這麼有錢,區區一皮箱的鈔票又算的了什麼,至少兩皮箱,不,三皮箱,他才會答應護送運糧船。

一旁的左重微微一笑,自從人類社會誕生了貨幣這個觀念,就意味著一切東西都有了相應的價格,無非是多少的問題。

而軍統最不缺的就是錢,尤其是日元,山城秘密營地的印鈔機全速開動,一張張鈔票被印刷出來,然後透過各種渠道換成物資,或者利用各種方式存進各國銀行的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