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小聲喊了一句古琦,待對方看過來後將手指放進茶杯中沾了一點水,在桌面上輕輕寫出了一個張字,然後又使了個眼色。

古琦心中瞭然,也明白其中的風險,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做下屬的本來就要為長官擔責,大不了等會讓老宋簽名嘛。

見他沒有推搪,左重滿意之餘打了個哈欠,起身對鄔春陽說道:“將林先生鬆開吧,將他送到我的辦公室,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聊聊。”

鄔春陽聞聲將林遠從審訊椅上放開,又摘去了手┴銬、腳鐐,領其往外走去,當路過季伯顯時,林遠澹澹掃了一眼對方。

“啊,林遠你不得好死!”

已經成為血人的季伯顯發出充滿怨恨的嘶吼,接著便被歸有光拔去了幾片指甲,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這個“死硬”的地┴下黨直接昏了過去。

左重笑了笑,跟咬牙切齒的徐恩增打了聲招呼,不緊不慢的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見到了坐在會客區的林遠以及一旁的鄔春陽。

“春陽,你先出去吧。”

他先跟鄔春陽說了一句,等對方走後在林遠對面坐下,靜靜望著林遠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左重突然身體前傾冷冷的問了個問題。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林遠表現的很是疑惑,搖搖頭道:“我不明白長官您的意思,能夠識破異己分子的陰謀,您應該高興才是。”

“住口!”

左重盯著他的眼睛,目光陰鷙:“不要把我當傻┴子,季伯顯真的是地┴下黨嗎?你我都很清楚,這根本沒可能。

一個叛徒和一個真正的地┴下黨,老子用鼻子都能聞出來,就以季伯顯的貪生怕死,說他不是叛徒我都不信。

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麼辦法將盤尼西林藏進了安全屋,但只要我想找,就一定能夠找到你們栽贓陷害的證據。

就算沒有證據,我照樣可以將你先押後審,你絕對熬不過我們軍統的手段,大刑之下必死無疑,你相信嗎?”

“信。”

林遠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信心十足道:“但長官你一定不會這麼做,至少在此桉結束之前不會。”

左重眯了眯眼睛,身體緩緩靠向沙發椅背澹澹反問道:“哦?你就這麼肯定嗎,你要明白,你賭的是自己的性命。”

“當然,既然來到這裡,我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死亡。”

林遠理了理因為手┴銬變得有些凌亂的衣袖,直視左重:“因為貴局需要我,準確的說是你們需要季伯顯這個“地┴下黨”出自中統。

所以你們的戴局長會審訊到一半離開,所以長官您將我從審訊室帶到此地,如果您真想殺我,在審訊室的時候就可以動手。

況且軍統也需要一個位置不高的內鬼來應對更高層的責難,但前提是你們能夠找到確鑿的證據,這一點我們正好可以提供。”

“啪~啪~啪~”

左重緩緩抬手一下一下的鼓起了掌,臉上卻面無表情:“不愧是地┴下黨的精銳,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

好,那你們想要什麼,盤尼西林的技術?這不可能,此藥只有美國幾家大的醫藥公司可以製造,彷制難度非常大。

就算我們能搞到技術資料,再將資料給你們,你們能造的出來嗎,不是我小看貴黨,這可不是在地裡種莊稼。”

說著說著,左重的臉上適時的露出嘲諷之色,在果黨官員眼裡,西北那就是一片不毛之地,他這個反應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