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希文眼睛緊緊盯著鄔春陽的手,以防對方在洗牌過程出千,同時還不忘出言試探。

左重輕聲笑了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接過鄔春陽發來的第一張暗牌後敲了敲桌子的邊沿。

宋明浩立刻一個助跑跳過來遞上了一支香菸,老油條就是老油條,掏煙、點菸的動作一氣呵成。

輕輕吐出一口煙霧,左重順手拿起第二張明牌看了一眼,瞄了瞄武希文面前的撲克開口說道。

“不好意思,左某的牌比武先生要大,我先下┴注,剛剛開始咱們玩小點,要不就先賭十個吧。”

話音未落,鄔春陽對岸邊喊了一聲,隨即十個日諜嫌犯被特務推了出來,歸有光舉槍對準犯人,神情冷漠隨時準備開火。

武希文目不斜視,看看暗牌又看看明牌露出了微笑,似乎對自己的牌很有信心,欣然回答道。

“左副局長好興致,鄙人捨命陪君子,跟了,只希望您能夠言而有信,萬一輸了,您可千萬不要反悔。”

左重伸手將第三張竹骨撲克拿回來,看到是張小牌也不懊惱,漫不經心的放到一旁澹定講話。

“放心,左某向來一口唾沫一顆釘子,對了,你剛剛說的地面引導┴人員,指的是不是辛力生和另外兩人。

其中一個身高在1米58到1米62左右,孔武有力,有軍方背景,懂土工作業,那條防火溝挖得非常漂亮。

還有一個應當是黃山官邸周邊的居民或者樵夫,分多次將木柴帶到了篝火處,沒有在現場蒐集可燃物。

武掌旗,你的手下很專業,若不是你埋伏在文仁堂的茶倌冒然動手,我們還不一定能找到你和崇禮社。”

什麼叫殺人誅心,這就叫殺人誅心,左重明明白白告訴武希文,你所謂的秘密我們都知道,沒有任何意義。

你要想要活命或者證明投降的誠意,就必須說出一些更加有價值的情報,一些軍統沒有掌握的高等級情報。

“左長官厲害。”

武希文面露欽佩,舉起大拇指誇了一句,下一刻略帶得意的搖了搖自己的第三張牌,提出加大籌┴碼。

“承讓,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錯,那就再加十個,左副局長您跟不跟?若是不跟,武某可要開牌了。”

“跟。”

左重簡單回了一個字,死得又不是軍統的人,對方都不害怕,他怕什麼,況且這些嫌犯哪個不是作惡多端,槍斃都算便宜他們了。

很快第四張、第五張牌被鄔春陽發出,武希文接到的牌都比左重的大,於是又連續加了兩注,籌┴碼從二十人上升到了四十人。

這麼多人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場面蔚為壯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兩人露出第一張暗牌。

“同花!”

武希文用力翻開暗牌,赫然是五張花色一樣的撲克,這在沙蟹中算是大牌,怪不得如此信心十足。

但沒等他高興多久,左重也將自己的暗牌亮了出來,他的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滿堂紅,承讓。”

左重把三張同一點數的牌和一對其他點數的牌推到桌子中間,這副牌剛好大過武希文的同花。

“副座贏了!”

伺候牌局的宋明浩見狀興奮地大叫了一聲,一陣槍聲響起,四十個嫌犯挨個栽倒在江灘上。

鮮血順著水溝慢慢流進了長江中暈染開來,迅速染紅了江面,一陣風吹過,紅色的浪花輕輕拍打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