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記得多聽少說。”

戴春峰說著話大步到樓梯口,準備跟左重叮囑幾句,然後就看到李齊五驚慌失措的跑了上來,對方見到他們當即喊道。

“局座,您一定要救我,我根本不知道德盛營造公司是日本人開的,他們確實給了錢,可那是慣例和規矩,您是曉得的。

姓左的這是打擊報復我,報復我得到了您的器重,他手下的那個大光頭要帶卑職去甄別,這是公報私仇,公報私仇啊。”

李齊五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手抓著戴春峰褲腳不放,一手指著一臉無辜的左重大聲控訴,惹得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偷看。

“李主任,你這話有點過了,你收了回扣要重新整修辦公樓,這本身就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貪腐行為,局座又怎麼會知道。”

聽到此人的無賴口吻,左重氣笑了:“再說了,你找來的裝修人員是日本間諜,按照規矩必須進行甄別,誰也不能例外。

畢竟申請報告上你是寫了名字的,辦公室也有存檔,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局座,你別聽這小子...”

“住嘴!”

戴春峰打斷了李齊五的拙劣解釋,真是一個十足的蠢貨,雖然收錢辦事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但不能放在臺面上說。

而且左重說的很對,既然有嫌疑那就要接受內部甄別,對方只是一條狗又不是他親兒子,姓李的憑什麼獲得特殊待遇。

意識到此事的敏感,他冷聲說道:“李齊五,你現在立刻回處裡向左副處長的屬下報道,如實說清你的問題,聽到沒有?”

說完,戴春峰猛地拔腳走下樓,左重瞄了一眼某個可憐蟲,一腳跨了過去跟上老戴,這人交給歸有光他們去處理就好。

他要是出面,此人處理得輕了重了都不合適,輕了不足以給對方一個教訓,重了那是不給老戴面子,這條狗還不能殺。

想讓李齊五徹底失去信任,得一步步慢慢來,先在各種小事上眼藥,到了最後不需要自己開口,戴春峰就會下令滅口。

左重嘴角微微揚起替老戴開啟後排車門,扶著車門將對方送上車,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位置,汽車一溜煙開出了局本部。

調查統計局距離憩廬不算太遠,沒用多長時間,經過嚴密的檢查和搜身,他們兩人就在一間會客廳受到了光頭的接見。

“春峰,慎終,坐吧。”

在一群侍從的陪同下,光頭走進屋子來到中間沙發坐下,揮了揮手讓其他人下去,又笑著跟戴春峰和左重親切的說道。

“好的,校長。”

“是,領袖。”

戴春峰和左重畢恭畢敬地回了一聲,規規矩矩的將半個屁股放在沙發上,等待光頭的訓示,這是對方接見下屬的習慣。

這段時間不管見誰,光頭會先說一堆自己指揮西南戰役的亮點,再吐槽一下地方軍閥的不聽號令,最後才會說正經事。

果然,面對兩名心腹愛將,光頭喝了一口水,立刻口若懸河地講起了與地下黨的戰事進展,吐沫星子都飛到了幾米外。

“我斷定不出三個月,那些人即將走投無路,要麼困死窮山惡水之中,要麼向政府投降,寶貴的和平,終於是要來到了。”

他以一句瘋話結束了程式,接著輕輕咳嗽了兩聲,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舉起文明杖指了指兩人身旁茶几上的牛皮紙袋。

“過來看看吧,日本人在東北的細菌武器研究基地出了問題,周圍的民眾死傷慘重,這是紅俄人交給國府的情報和照片。”

“是,校長。”

戴春峰遵照命令開啟袋子,自己看了一部分,又分給左重幾份檔案,兩人快速看了看,發現裡面的內容令人觸目驚心。

在其中一張照片上,一具具面板潰爛的屍體像柴火一般堆放在馬路邊,死者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還有孩子。

而另外一張照片中,一群身穿白色防化服的日本軍人手持噴霧器在某地進行消殺,遠處一團冒著濃煙的火焰直衝雲霄。

很顯然,日本人是在毀滅細菌武器的證據,他們不想讓外界尤其是歐美列強知道這件事情,以免引發國際社會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