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透過特殊渠道,瞭解到滬上特別市情報處有一批檔桉失蹤,裡面有些資料跟滬上市韋有關,根據調查很可能就在紀雲清的的家中。”

聽到舞伴的述說,鄺福安仔細回憶了一會搖搖頭:“紀府被燒得很乾淨,也沒有人看到襲擊者帶走東西,不過我會找機會再核實一遍。”

“好,市韋新的情報負責人船伕已經到了滬上,以後紅隊和市韋的聯絡工作由你們負責,他是一位老同志,在敵人內部潛伏過很長時間。

這是你們的接頭方式和暗號,如果發生意外無法聯絡,你去老地方找我,一定要小心,日本情報機關即將對滬上地區進行一次大清查。”

舞伴輕聲做著通報,身體慢慢靠近鄺福安,手上快速將一包香菸放進了對方口袋中。

“恩,我知道了。”

鄺福安聽到未來的聯絡人是個老地下工作者暗暗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那幫從紅俄回來的人就好。

這不是排外,那些人完全沒有工作經驗,在鬥爭形勢越來越嚴峻的環境中,很容易暴露。

兩人談完了工作,面對許久未見的妻子,鄺福安的眼神中滿是溫柔,猶豫了一下問起。

“小寶最近聽不聽話,租界學校的學費越來越貴了,過幾天我去給你送點錢,放心,我會跟組織彙報。”

“不用了,孩子很聽話,聽說特工總部要擴編,我可能會擔任滬上站總務科科長,薪水足夠生活,你自己注意安全。”舞伴抬頭看著鄺福安。

“恩。”

鄺福安眼眶微紅,緊緊抱著對方。

兩人就這樣無聲擁抱一會,接著各自走進了黑暗中,革命者的愛情不止有小情小愛,還有相濡以沫到生死相隨。

他們的浪漫無關鮮花和優越的生活條件,有的是烽火、硝煙,他們不光是心心相印的伴侶,更是風雨同舟的戰友。

許久之後,清冷的街道上空開始滴落雨點,滬上的第一場冬雨到了。

滬上特別陸戰隊司令部。

楠本實隆緊了緊身上的軍用大衣,透過窗戶望著清理戰爭廢墟計程車兵,眉頭緊鎖。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座陰冷的城市,要不是土肥原將軍的命令,他寧願留在華北,那裡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完成,比如指導華北臨時政府的成立。

而這裡呢,雖然是對華戰爭的前線,可根本沒有自己發揮能力的地方,只能虛耗時光,也不知道土肥原長官是怎麼打算的。

“楠本大左,請喝杯熱茶吧。”

這時,山本走到他的身邊遞過一隻茶杯,望著外面口中幽幽說道:“看來明天航空兵是無法起飛了,中國人又有了喘息之機。”

楠本實隆雙手捧著茶杯,吹了吹熱氣不在意道:“淞滬大局已定,打敗中國人只是早晚的問題,很快我們就能在秦淮河洗軍靴了。”

山本沒有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看過紀府的那場大火,他對這場戰爭越發沒有信心,尤其是在收到前線的情報後。

想到這,他掏出一份電文:“從佔領滬上至今天這20多日裡,我們與中國人圍繞他們的國防線展開了多次戰鬥,作戰區域覆蓋了太湖南北的大部分地區。

敵人打得非常頑強,依託簡陋的防禦工事攔住了蝗軍,每一分鐘都有無數勇士倒在敵軍陣地前。

有些地方,我們計程車兵甚至要靠肉(和諧)彈攻勢突破,到目前為止,我軍傷亡將近有2萬人。

如果對面的碉堡、堡壘、戰壕是鋼筋混凝土結構,我真的懷疑打到金陵後,蝗軍還有幾個人能活著。

此外,淞滬會戰中派遣軍對外發布的傷亡人數是4萬餘人,可根據軍醫部的統計,至少有9萬帝國將士無法繼續服役,輕傷者還未計算在內。”

山本冷笑了一聲,軍方隱瞞真實數字的原因就一個,傷亡實在是太大了。

在如今民族主義氣焰日盛的大背景下,一旦被國民得知,神武的帝國~軍隊打下滬上就要付出如此巨大的傷亡,必定會引發國內的反戰言論。

而且,如此巨大的傷亡人數也不好向天蝗交待,為了維護帝國~軍隊和某些人的臉面,派遣軍只好大量造假傷亡資料,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納尼?”

楠本實隆震驚了,連忙搶過電報看了起來,臉色一變再變,作為一個職業情報人員,他明白這個數字背後代表了什麼。

截止今年,帝國總人口7063 萬,其中役齡男子1693萬,可供徵兵的人數約佔役齡男子的百分之56.2,差不多是1000萬。

問題是可供徵兵的人數不等於真的要將這麼多人投入戰場,那樣國內的農業、工業生產會徹底癱瘓,所以現在帝國~軍隊只有100餘萬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