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節被徐恩增佔了便宜(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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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處長,紀雲清和日本人的合作只是口頭上的,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我認為事情還有的商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張老闆那邊表示,只要伱能放了他們夫妻倆,他願意拿出五萬美元作為酬勞,不夠可以再加,這事算他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事任由差遣。
況且紀雲清年近七旬,就算放出來也沒幾年好活,得饒人處且饒人,左副處長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這是杜某的真心話。”
“五萬美元,好大的手筆啊。”
左重望著教堂上方的耶穌受難相,悠然道:“錢是個好東西,但有錢要有命花才行,就像猶大為了三十多個銀幣出賣了良知,死後屍首被丟到祭牲的欣嫩子谷。
今天我要是拿了這五萬美元,怕會是一樣的結局,死無全屍遭人唾棄,晚輩膽子小,這種不義之財是萬萬不敢拿的,請杜老闆理解。
紀雲清也不是什麼口頭合作,他的家中藏著國府通緝的要犯,書房裡放著滬上特別市政府丟失的絕密檔案,數量高達數千份。
這樣的人還能挽回嗎,我知道張老闆視他為恩人,只是恩義有大義和小義之分,兩者孰輕孰重,我想張老闆應該明白。
同時恕左某多句嘴,他們是時候割袍斷義了,就算事情傳出去,也不礙張老闆在江湖中的威名,畢竟五萬美元都出了嘛。”
左重將話直接挑明,張老闆要是想搏個講義氣的名氣,沒問題。
自己可以配合將今天的對話傳出去,幫他把義蓋雲天的人設站穩,反正一個苟特務不需要什麼好名聲。
可想救人,不行。
紀雲清勾結日本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至少他不能擅自放人,如果張老闆和杜老闆真能找到通天的關係,那跟他沒關係。
對面的杜老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這就夠了,幾十年前紀雲清對張老闆確實有提攜、救命之恩。
不過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再重的恩情到了今天還能剩下多少,最多嘴上說一說罷了。
張老闆不是傻子,為了一個老朽跟國府翻臉,沒必要更不值得,義氣是講給別人聽的,重要的是鈔票,這才是真正的江湖。
他腦海中思緒萬千,沉默了一會又問道:“公共租界有個叫龍五的小頭目,在紀府大火的當天失蹤不見,對方手下上門求我幫忙找人。
左副處長知道不知道人在哪,無論是生是死,給杜某一個答案便好,我知道此人跟日本人走的很近,就算是被制裁,那也是自尋死路。”
這就對了嘛,有事情不是你一個漕幫大佬能摻和的,多賺點錢不好嗎,何必蹚這灘渾水。
左重想完眯了眯眼睛,說到龍五,日本人針對自己的死亡陷阱,此人是其中的關鍵人物,他自然不會讓對方活在這個世上。
在他們去紀府的時候,吳景忠便帶人將這傢伙弄死了,至於屍體在哪,現在很可能已經漂到大海中央了吧。
於是他沒有隱瞞直接告訴杜老闆:“人呢,肯定是找不到了,麻煩老闆通知龍五的手下,龍五的產業就給他們了,特務處看不上那些東西。
只要他們能夠記住自己是中國人,不為虎作倀,我們不會對無辜的人動手,我希望他們記得自己的大佬是怎麼沒得,不要步龍五的後塵。”
“多謝。”
杜老闆出言道謝,特務處的規矩他是知道一些的,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對方能說出這些話確實是給了他面子。
談完了正事,他看了看手錶起身輕聲告辭:“我就不打擾左副處長的雅興了,有空去杜某那坐一坐,有需要杜某的地方也請儘管開口。
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這些人,我始終記得自己是一箇中國人,日本人想要讓我們當亡國奴,我第一個不答應,請戴兄和金陵方面放心。”
“杜老闆大義!”
左重站起身子鄭重回應,因為對方不光是這麼說的,更是這麼做的,光這一點,就要比國府中某些吃著民脂民膏卻又投敵的人強。
兩人互相拱了手後,杜老闆撩起長袍前擺,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在站在門外的十幾個武裝保鏢陪同下,上車啟動快速離開。
看來特務處的鋤奸行動嚇到了很多人,連對方心裡都有些沒底,今天來與其說傳達漕幫的意思,不如說是來打探訊息的。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啊,大亨同樣是人,也怕吃著飯突然就被危險品炸上天,也怕走在路上被十幾把衝鋒槍打成篩子。
左重淡淡一笑再次坐下,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進教堂裡,光影照在他的臉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在黑暗中行走,難得有如此直面光明的機會,他就這麼睜著眼睛坐在那,直到身旁又有人坐下並對他說道。
“慎終,杜老闆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