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東北區情報組反映,此人前段時間對外透露自己將重返滬上,藉此招攬了不少混混、土匪、失意文人、原東北軍成員和白俄軍官。

8月6日,有人看見他在前往魯省島城的郵輪上出現過,下船後登上了一輛日本駐軍的汽車,目前蹤跡不明,但很可能已經到了滬上。

對於這種民族敗類,領袖指示要殺一儆百,記住,這不是秘密制裁,要公開將其處決,動靜越大越好,以此震懾某些心懷鬼胎的人。”

常餘慶.

左重腦海裡迅速閃過對方的照片和基本資料,鄂省荊州人,前朝光旭年間生人,身高馬大,長相奇醜,鼻孔朝天,雙耳如扇。

畢業於鄂省武備學堂,辛亥隔命後到滬上闖蕩,擔任過五馬路商界聯合會評議長,四一二時走上政治舞臺,手上有不少血債。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必須弄死這個苟漢奸,想到這,他起身昂首回令:“是,學生一定儘快找到常餘慶進行制裁,請老師放心。”

“恩,好了,放鬆些,伱我師徒之間不用這麼緊張,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戴春峰哈哈一笑,渾然沒把一個青幫頭子放在眼裡。

要是特務處連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都收拾不了,那才奇怪。

至於對方會不會躲起來,這次可不光是金陵政府要姓常的命。

老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說了一句:“若是需要本地幫會的幫助,你可以去找杜老闆求助,他雖然是江湖會黨出身,卻也是一個愛國的人。

前些日子他與我通電話,表示想在滬上建立一支一萬人左右的武裝游擊隊伍,人員以幫會和工人為基礎,配合軍方作戰,負責肅諜防奸工作。

我將此事向領袖彙報,領袖欣然同意並給了塊蘇浙行動委員會的牌子,隸屬於軍委會,由我牽頭任書計長,杜老闆為總幹事,即刻進行籌備。”

哦,原來是這件事。

左重看過那位杜老闆在報紙上號召社會各界抗日的文章,言辭甚為慷慨,看之令人歡欣鼓舞,一個憂國憂民的江湖豪傑形象躍然紙上,肯定沒少花錢請槍手。

要不是知道對方是民國最大的鴉片、白麵進出口商,生意涉及所有刑法條款,他就真相信了,這種人說愛國,恐怕三分是真情,七分是投機。

但論跡不論心,不管怎麼說此人貢獻是有的,那些為前線籌集的軍火和款項不是假的,從這點看,杜老闆就比很多人要強。

另一邊,戴春峰將一份文遞了過來,嘴上繼續說道。

“這兩天杜老闆將人手差不多湊齊了,聽說要對付日本人,除了漕幫人員,很多青年學生基於民族義憤自願報名,甚至有不少大學生,這是名單。

我決定先行組建5個支隊及一個特務大隊,其中第一、第二、第三支隊由知識青年組成,第四、第五、特務大隊由咱們和杜老闆的人員組成。

不過也有問題,我覺得讓這些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學生到戰場上去直接作戰,既不能用其所長,又浪費了國家的培養,實在是得不償失。

不如將他們集中在一起,進行專業化的情報訓練,我們的事業總歸要有接班人的嘛,這便是我讓你做的第二件事,負責開辦特種技術訓練班。

杜老闆找了兩個好地方,一個是青浦縣的西溪小學,場地夠大,位置也隱秘,一個是松江的繅絲工廠,那裡是他的秘密產業,很少有人知道。

你去了滬上先把這兩個地方接收過來,籌建兩處訓練班,為了方便稱呼和保密,以後就以地名為班級名稱,我親自來當班主任,你任副主任。

考慮到你的工作多,再調餘醒樂為青浦班教官,李齊五為松江班教官,由他們兩人負責日常的學習、訓練,你有時間去給學生們上上課就好。

像是古琦、吳敬忠這些老情報也可以去授課,不要搞敝帚自珍那一套嘛,只有下面的人能力越強,你們這些做長官的才會更輕鬆。

慎終,這件事抓緊辦,現在我們同敵人拼命,訓練幹部的目的,就是訓練他們不怕死,只有不怕死這三個字才可以打倒敵人,從而獲得勝利。

為此我給學員制定了三條行動原則,向最危險的地方行動;在軍方行動時先行進入,在軍方撤退時掩護破壞;只講戰果,不顧犧牲。”

說了一大段後世足以讓打工人流淚,資本家汗顏的口號,戴春峰意味深長地跟得意弟子說出了心裡話。

“搞政治必須有武力作後盾,否則是就是賣狗皮膏藥,為旁人所輕視,特務處和調查統計局我總是要放手的,你要認真領會這句話。

等你承擔了更重要的責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背後沒有強大力量,別說部下,連上峰都不會在意你,這全是老師的經驗之談。”

什麼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