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崗村的三角眼滿是兇光,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立刻晉見天蝗請求圍剿叛軍。

打砸燒搶亂象不斷蔓延,再不果斷處置,就算打敗叛軍,東京幾十年的發展成果也沒了。

長痛不如短痛,他準備向天蝗建言由第一艦隊抽調精銳人員掩護天蝗登艦,再行平叛事。

不過天蝗聽完他的話,端坐在高高在上的御座上沉默了許久,最後緩緩地問了一個問題。

“卿可知中國明朝崇禎皇帝,此人勵精圖治十數載,卻被李逆逼死在北平煤山,可悲可嘆。

彼時亦有大臣勸其南狩金陵以圖東山再起,確保國朝幾百年的基業不失,他為何不走呢。”

說完不等崗村回答,天蝗又語氣飄忽道:“天子守社稷,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

那何謂社稷,社稷就是天下的人心,就是皇室的體面,失了人心,丟了體面,還叫國嗎。”

“這個...臣愚昧。”

跪在地上的崗村啞口無言,每個人的身份不同,考慮的東西也不同,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臣子有臣子的難處,君王有君王的難處,有些事情臣子可以做,富有天下的君王不能做。

見崗村若有所思,天蝗知道對方明白了,於是笑著說出了自己針對叛軍陰謀的破局之策。

“好了,移駕一事暫且作罷,卿不必擔心,財閥方面已經表態,會立刻減少東京糧食供應。

多出的那部分糧食他們會交給帝國處理,既然叛軍可以用財富換人心,那我們就用糧食。

城內幾百萬人口,吃飯是頭等大事,你去通知內閣,讓警署以朕的名義挨家發放救濟糧。

順便張貼安民告示,要求所有人待在家中不得外出,等待戒嚴解除,違者停止糧食供應。”

“哈依,陛下英明!”

崗村精神一振,暗罵自己真是愚笨,財閥壟斷了很多關乎民生的行業,稱得上手眼通天。

有了他們的從旁協助,外面的暴民沒有飯吃自然就會散去,這是標準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他倒想看看,沒了擋箭牌的叛軍要怎麼對付海軍的巨炮,那個神秘黑手又會出什麼花招。

至於雍仁親王,天蝗一句話都沒有說,不說就等於不存在,不存在就代表可以隨意處置。

心中有了底氣,崗村恭敬告退來到了皇宮門口,跟親信手下囑咐了幾句,等著好戲開場。

天蝗在行動。

雍仁也沒有閒著。

站在山王飯店的樓頂,雍仁饒有興趣地看著密密麻麻的百姓,忽然轉頭詢問陪同的左重。

“先生,義軍正在按照你的吩咐散播謠言,不過偽皇十分擅長籠絡人心,此計劃真的可行?

我觀警戒部隊反應懈怠,我們何不直接攻進皇宮,將我的那位皇兄控制,實現帝國維新。

時間拖得越久,各地的統制派部隊準備越充分,中國人常說夜長夢多,孤不免有些擔心。”

覬覦多年的位置就在眼前,他看似淡定,實則恨不得立刻殺了昭和天蝗全家,奪了鳥位。

“殿下,請戒急戒躁。”

左重心說天蝗要是死了,自己還怎麼玩,當即一手扶著樓頂的圍欄,一手作指點江山狀。

“昔年明朝崇禎皇帝繼位,在位一十七年內竟換了十九任首輔,何故,皆是因為急於求成。

若是能選一良相長期任用,前明國祚何止區區二百七十六年,這便是歷史給我等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