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傢伙的動作下,鋼鐵製成的床腳不停劃過地板,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裡面的醫生和護士見狀趕緊撲了上去摁住銅鎖。

這一幕讓猶豫的左重下定了決定,他嚴肅的凌三平說道:“就用抗毒血清療法吧,具體怎麼做我不懂就不多說了,一切全都拜託你。

對了,這次我去德國執行任務,聽說有一種叫百浪多息的藥品能抑制細菌,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建議你找國外的同學問問這件事。

另外能不能讓銅鎖暫時恢復平靜,我有一些重要問題要問他,這關係到整個金陵的安危,絕不能讓對方再次在城中傳播鼠疫細菌。”

左重不知道百浪多息有沒有發明出來,也不知道它對鼠疫有沒有治療效果,但是有一線希望就值得嘗試一下,反正情況不會更糟。

“百浪多息?”

凌三平唸叨了兩句,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他知道以左重的身份能獲取一些常人無法接觸的機密資訊,這種藥說不定真的有效果。

隨即他敲了敲玻璃幕牆,對醫生下達了命令:“給病人注射苯巴比妥,20毫克,注意觀察,情況不對馬上注射葡萄糖液和氯化鈉液。”

仁心醫院在梁園東手裡的時候就發展得不錯,歸屬特務處後又進行了多次人員培訓與裝置升級,治療水平比起中央醫院絲毫不差。

聽到了院長的指示,護士動作麻利的準備好藥劑和針管,經驗豐富的醫生接過針筒看準時機,直接將鎮定劑推入了銅鎖的靜脈中。

很快,慘叫聲小了下去。

左重再次檢查了一遍身上的防護裝置,推開房門走到病床邊,當他見到滿頭大汗的銅鎖,心中一酸,抬手摸了摸對方滾燙的額頭。

這只是感染鼠疫的早期症狀,接下來淋巴結腫大、肺炎、出血等症狀會一一出現,到了那個時候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看天意。

“銅鎖?銅鎖?”

“在,副...副處長。”

左重輕聲呼喚了兩句,恢復神志的銅鎖努力睜開眼睛,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幾個字,語氣裡有祈求、有痛苦以及諸多複雜的情緒。

“銅鎖,不要著急,我和凌醫生一定會救你,現在你聽我說,你在那個紅酒行裡有沒有遇到過異常的情況,仔細想想,這非常重要。

尤其是你有沒有單獨接觸、吃過、喝過什麼東西,因為除了你之外,紅酒行裡沒有人出問題,我們懷疑這是有人在刻意向你投毒。”

左重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鼠疫細菌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肯定有一個傳播途徑,始作俑者總不至於將自己感染了再去傳播給銅鎖。

找到這個途徑便能找到下毒的人,以此查清對方到底有多少鼠疫細菌,還有這些細菌藏在了什麼地方,這兩件事關係無數人生命。

病床上的銅鎖因為高燒有點迷糊,聽著好像遠在天邊的的詢問開始回憶,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張和善的笑臉在混亂的記憶裡閃現。

他艱難的說道:“在我下班回處裡彙報前,紅酒行副理讓我將倉庫裡一瓶被打碎的酒瓶扔掉,當時瓶上有一灘黏糊糊的透明狀物體。

出門後我將碎片扔到了離大門不遠的垃圾堆裡,副....副處長,快派人將那些東西找到,不然會有更多人像我一樣,我真的好難受。”

“好,我知道了。”

左重此刻有喜有悲,喜的是查到了一條線索,悲的是眼睜睜看著手下受苦,他努力平復下心情問清了副理的姓名,轉身離開病房。

出門後,兩個拿著手動噴霧器2的特務將高錳酸鉀和高度酒精輪流噴撒在他的身上,想要控制住鼠疫細菌的傳播,消毒是必須的。

他抬起手轉了兩圈,確保防護服上都沾滿了藥液,又跟凌三平叮囑幾句來到另一間病房外,見歸有光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睡覺。

這個王巴蛋倒是心大。

防毒面具後的左重輕笑,邁步走進旁邊的辦公室,拿起電話接通了古琦,讓其派人回收垃圾堆裡的酒瓶以及抓捕那個紅酒行副理。

只是第二件事希望不大,

對方不會傻等著人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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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資料來源:侵華日軍金子順一《px效果演算法》論文。

2美國在1850~1860年間生產製造了第一代手動噴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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