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莉埃蒂“毒殺平民”的提議後,瓦西利特默然片刻,忽然長嘆一聲,在胸口畫了一個代表父神的雙月圖案,口中低聲唸叨起來:

“生是父賜下的福音,死亦是父給予的仁慈……”

他同意了阿莉埃蒂的建議。

在平時,一口氣毒殺近千名平民,絕對是惡魔的行徑,只有最殘忍的人才幹得出來,可悲的是,在黑獸人入侵的背景下,這居然成了一種仁慈。

既然救不了被擄走的平民,與其讓他們被黑雜種虐殺之後再吃掉,倒不如干脆毒死平民,讓他們痛痛快快的死掉,不用經受可怕的折磨。

這種邏輯荒誕之極,也可悲之極。

對於弱者來說,這個扭曲的世界如同地獄一般,他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生死操於他人之手,甚至連痛快的死亡都成了一種“仁慈”。

阿莉埃蒂輕舒一口氣,從一個貼身放置的皮袋中,拿出一個雕刻著華美花紋的黑色玻璃小瓶,輕聲說道:

“這是從魔植‘血腥花冠’中提煉出來的強效毒劑,我的祖父稱它為‘血冠毒劑’,這一小瓶毒劑足以毒死……”

說到這裡,她有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加重了語氣。

“……毒死數千人!”

瓦西利特挑了挑眉頭,眼中露出一絲震驚,隨即轉為疑惑。

如此強力的毒劑,為什麼不用來對付黑獸人呢?

試想一下,如果將毒劑丟到黑獸人軍隊裡,豈不是一下可以幹掉數百人?

白白浪費在平民身上,是不是太可惜了?

阿莉埃蒂注意到了瓦西利特的疑問,她微微一笑,繼續解說起來。

“可惜的是,血冠毒劑只能對普通人生效,因為它對魔能比較敏感,魔能水平越高,對毒劑的抵抗力越強,黑雜種士兵的魔能水平遠超普通人,毒劑最多隻會讓他們動作僵硬,行動遲緩。”

“如果想用它毒死黑獸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喝下摻入毒劑的水……”

阿莉埃蒂攤了攤手,說道:

“但是,血冠毒劑的氣味非常明顯……”

瓦西利特頓時露出遺憾之色。

看來這種毒劑只是一種“虐菜”毒劑,難怪卡斯特羅家族從來沒有使用過它。

阿莉埃蒂又說道:

“當初家族得到血腥花冠後,曾經嘗試過培育這種魔植,並改良毒劑,可惜的是,兩種嘗試全都失敗了,為此家族還損失了2名魔植培育師和1名魔藥師……”

在魔動艇上,逐漸從悲痛中恢復過來的肖恩等人,恍如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船上的一切,都讓他們感覺無比新奇。

從甲板上一路進入船艙,三人駭然發現,這艘船竟然是一艘不可思議的全金屬船。

甲板是金屬,樓梯是金屬,艙壁也是金屬,就連睡覺的床鋪,也特麼是金屬。

天吶,為什麼一艘鐵船還能飄在水面上?

這夥人可真是有錢,這艘全金屬船得消耗多少鋼鐵?它的成本得多高?

還有一點令三人異常驚奇,那就是船上居然沒有划槳手。

千湖王國的內河航運極度發達,每一艘內河船上絕對少不了划槳手,尤其在逆流行舟時,如果沒有划槳手,木船一步都動不了。

可在這艘奇怪的鐵船上,三人沒有看到一名划槳手,鐵船如同被人施了傳說的魔法一樣,逆流而上,速度快得讓人吃驚,看起來就像是在河面上“飛翔”一樣。

船艙裡的佈置同樣令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