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嬤嬤嗯了一聲:“那好咱們就學規矩吧!”說著她看了林熙一眼:“站姿。”

林熙本就是站著的,聞言往邊上了一步,和先前站法相同,只是腦袋略略抬起了一些,不再是看著腳前三寸,而是看著腳前一尺了。

“二姑娘就照七姑娘的樣子來吧,今個頭一日,不為難你學著她那樣子站足半個時辰,就能回去用飯了。”

林佳聞言看了林熙一眼,有樣學樣但還是不打規整,葉嬤嬤又上前給她擺了擺,這次推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說到:“你是要入宮選秀的,一舉一動都是有著規範的,為著你好,我就一步到位,全依著宮裡的規矩來,七姑娘跟著我時,我便那麼教的,未免你覺得我為難你你這些站姿**,我都會叫她陪著你來上一道,日後她卻是要忙她的,你得自修你的,知道了嗎?”

林佳掛著笑的應了話,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葉嬤嬤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之色,人便自己擺了棋盤在那裡落子打譜去了。

林熙已經習慣瞭如此,根本不覺得有什麼,站在那裡的順當也就眼掃嬤嬤的落子,留心起來,如果葉嬤嬤一會叫她覆盤,她也是絕對可以坐的來的。

一個時辰後,林佳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來,她咬著牙一次次的看著葉嬤嬤,可葉嬤嬤專心打譜根本不覺得時間的流逝,這使得林佳的身子微微的晃了起來,不自覺的開始扭身變幻,想要活動下她早已發僵的身子,而此時葉嬤嬤忽然開了口:“我還沒出聲呢,你怎麼就咕L動了?站如松而已,你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嗎?”

林佳當即言語:“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時間早到了。”

葉嬤嬤扭頭看向她:“將來你入了宮,假設你有資格能參加祭祀之類的大殿,你便要在殿前青磚上站上五到八個時辰,那可是從早到晚的,越是紋絲不動的,越是別人眼中莊重優雅的典範,那時皇上也罷,天官也罷,但凡一處耽擱下來,捱到最後,往往會比預計的多站出一到兩個時辰來,難不成似你這樣的,也能去衝著皇上或是天官言語,時間到了,我不站了?”

林佳聞言白了臉:“這不是第一日嘛····`·”

“第一日你都受不了,日後你又怎麼受的了?”葉嬤嬤說著丟了雲子衝林佳擺手:“行了,你先回去用飯吧,半個時辰後,咱們繼續。”

林佳答應著出去了,林熙看著她那略微僵直的身子,便想起了林悠那時的樣子,可是與林佳最大的不同,便是她們四個,當時可份外積極,生怕自己學不到,而林佳則不是,林熙能感覺到,她只是在應付。

“看到什麼了?”葉嬤嬤衝林熙輕聲問話,林熙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葉嬤嬤點點頭:“你還算有點資質。”說完對她一抬手:“你也回去用飯吧!”

“娘,這勞什子的規矩,非得學嗎?”林佳躺在藤椅上,由著丫頭給她揉腿,自己手裡拿著快點心一邊吃一邊問。

才進屋的郝氏看著她那樣子,立時皺了眉頭走過去:“和你說了,千萬不要這個樣子,你就不能聽一句?這樣成什麼規矩?”

林佳聞言丟了點心,悻悻的坐了起來:“娘,我不想去參加什麼選秀,這太累人了。”

“胡說!”郝氏立時瞪她一眼:“你再不許說這話,要是讓你爹聽潷,準保說你不懂事!”

林佳轉了頭,一副不快的樣子,郝氏則又嘆了一口氣:“你呀,你看看你二叔家的幾個姑娘,一個個都說的是怎樣的富貴人家,你爹如此為你,也是圖著有朝一日你能風光你平日裡也知你爹是個怎樣心高氣傲的人,為了你的將來,昨日他是怎樣做的,你看得清楚吧?縱然外人看來那是你爹的孝道,可還不是為了你?你若傷了他的一番苦心,你對的起你爹嗎,那是你一個做女兒該有的孝順嗎?”

林佳聞言噌的起了身:“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學還不成嘛!”說著甩甩手,人便招呼著身邊的丫頭出去了,而陪著郝氏的陪嫁丫頭翠喜則略有不安的在郝氏耳邊低聲言語:“小姐您這樣言語合適嗎?萬一小姐她因此惱了老太太那邊…···”

“惱就惱吧,反正也只這半年近著,日後誰也挨不著誰,只要能讓她起了心來用心學,她就是惱到我這裡,都無所謂。”郝氏說著撐了身:“咱們回去吧,今日起早了,這會兒還困著呢到底不是以前了。

翠喜聞言一笑:“十幾年不用晨昏定省,您自是不好早起了,何況現在肚子裡還有這一個金疙瘩呢!不過老太太也真是的多少也該體諒著你才是啊!”

郝氏衝她笑:“我才三個月,又不出懷,又不害喜的,更不到生產,這些免不了的。”

第一日上,葉嬤嬤其實沒教林佳多少東西,幾乎整個一個白天就拿來學了站姿,**這兩樣,但是因著林佳閒散慣了,你叫她規規矩矩在那裡站著坐著便似憋了她一樣,不一會臉上的假笑都沒了,只有煩躁,但她也沒再叫再抱怨,就那麼掉著臉的練,倒也算配合。

練到下午申時裁縫上門,葉嬤嬤拿了圖紙出來,要裁縫過目,而後量身,帶量完後,林佳看到了圖紙,立時被其上式樣繁瑣而又大氣的衣服所吸引,當得知這是宮裝式樣,做來為她適應時,這臉上的歡喜當即便去了一半。

晚上睡前,葉嬤嬤又在打譜,叫了林熙過去陪著,林熙幾次想到林佳的神情,便小聲的言語:“嬤嬤今日裡,是不是故意在磨她?”一日就學兩個**,這可比她之間教的慢多了,可她還有幾年的時間來學,而林佳卻只有半年的時間,嬤嬤會這樣,她能想到的便是磨了。

葉嬤嬤笑著點頭:“沒錯,她野慣了,不收收心,不壓壓氣,可不成。”

林熙捏捏手裡的雲子:“可是……她非得進宮選秀嗎?她那性子,合適嗎?入了宮,危險更大吧?”

葉嬤嬤看了一眼林熙:“她的性子不適合,像她這種通常進去便是給人坐棋的,那還是她運氣好,能多活個幾年,也能大大小小得一點風光,可是運氣不好,進去便是冷板凳,熬白了頭,熬枯了心,一命嗚呼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