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嬤嬤說出了她的相托之事,林熙眨眨眼:“應該是可以的,只是你和高祖都提不得半點……”

“我明白,所以只求安國侯一家洗冤就好。”

“我知道了,我會和慎嚴提及,並讓他為此時周旋,在渝哥兒將來盤算之時,我也定然助力!”

葉嬤嬤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憋在心裡這些年,此刻果然舒坦多了,心的事有了著落,受了一輩子的秘密也得已講述,想我大限將至時,倒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誒,七姑娘,你不打算說你的秘密嗎?”

林熙望著她,半晌後搖搖頭:“我要它一輩子爛在我的肚子裡,然後帶進棺材,誰也不知道才好。”

葉嬤嬤笑著點點頭,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絹布的小冊子,推到了林熙的面前。

“嬤嬤給我許多助力,到了此時也還要贈我書冊?”林熙這幾年把葉嬤嬤給的那些都快翻爛了,萬沒想到還有新的,當下說著動手拿起,便是笑嘻嘻的翻開一掃,隨即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這 ……”

“世家有世家的強盛之處,卻也有世家之軟,謝家我相信有些手段底子,但我在宮那些年,卻也不是混吃等死之輩,這個交於你,若然你夫婿輕鬆可將皇室掣肘,這東西你就捏著,空了翻翻,就當是本書,日後教導子嗣也能拿上面的事噹噹例子教導一二,若然你夫婿盤算上欠了點……那就當我送與你和他的賀禮,祝你夫家再旺三代權貴之命!”

……

從葉嬤嬤屋裡出來,葉嬤嬤便叫著丫頭扶著去了福壽居,這人老了,什麼仇怨都看淡了,此刻葉嬤嬤竟然和林賈氏成了姐倆好,互相湊在一起絮叨著數著日子。

看著她離開,林熙捏緊了袖袋回到了當初的閨房。叫丫頭在外守著,她翻找出針線來,然後躲上了床放下了帳子,悶在裡面將葉嬤嬤給的絹書小心的縫製在了貼身的肚兜裡。將將縫製完,外面就傳來了丫頭的招呼聲,林熙立時把肚兜穿好,把針線筲箕放在了一邊,謝慎嚴便一臉酒氣的走了進來。

林熙披了件衣裳,招呼著他洗漱了,這才一併躺下。看著謝慎嚴難得的有些醉醺醺的樣子,她便言語到:“你今個怎麼會喝高了呢?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你這是太高興還是太悲傷?”

“兩者皆有!”謝慎嚴說著一把摟了林熙的腰身,半趴在她的身上:“把你心頭所憂解掉,我高興,把那炮筒子撿回來,我也高興,可是。身邊的爾虞我詐從來不休,我又怎能不悲傷?”

林熙聞言眨眨眼,大約明白他所言。便像摟著小寶兒一樣將他摟住:“你和我四姐夫恩怨已消?”

謝慎嚴口的炮筒子除了莊明達還能有誰呢?所以林熙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這個事。

“莊家是一場奪嫡的敗者,此刻人人棄之敝履,但到底我們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啊,何必生分呢?何況他那性子若沒人拉著,遲早得出事,所以三罈子酒換個恩怨盡消!”

“能消了最好,我只怕宮裡因此會給你尋麻煩。”林熙說著蹙了眉,這些年要不是為著這個,她至於和林悠見不上面,走不成親戚嗎?

謝慎嚴嘿嘿一笑:“我要的就是他們來尋麻煩!”

……

歇了一晚。第二日早上一家人又在一起親親熱熱的聊天說話,今日裡是春闈放榜日,大家思量著長佩同渝哥兒的前程,便乾脆在此等著。

京城各處不時的有響鑼和鞭炮響起,才聽了幾處動靜,管家便急急跑來。一臉的喜氣:“報喜的進咱們衚衕了!”

林昌聞言立時興奮的叫著管家去迎,更叫著眾人準備好香案候著,果不其然,那報喜官到了林府,不過唱音一出,卻並非是長佩高,乃是唐渝,甲等第名。

當下渝哥兒被簇擁了出去接了喜,這邊林賈氏就叫著人放了一掛鞭炮,葉嬤嬤更是眉眼裡都含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