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捏了手的金帛:“我承認,是和她有關,但是,我沒辦法說。”葉嬤嬤能看到她的真實內心,林熙在她的面前,沒有隱瞞過去的自信 ,可是若說她怎麼說?重生?誰信呢?連她自己都是覺得匪夷所思的啊!

“你沒辦法說,是因為你認為我不信,因為那太匪夷所思,可眼下不如我告訴你一樁更匪夷所思的事吧!”葉嬤嬤說著湊的林熙近了些:“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未來的一抹靈魂,死後借屍還魂到這個世界的!”

“什麼?”林熙驚的立時站起,而葉嬤嬤一臉淡然,她望著葉嬤嬤,她看著她的表情,她知道葉嬤嬤沒有撒謊。

慢慢地,她坐下了,眼神不挪的盯著葉嬤嬤。

“我教你的東西,都是我們那個時代常用的東西,而微表情是我的專業課題,我是一名刑偵學和心理學的雙博士,博士你知道嗎?大約相當於進士那一檔次了,總之這是我的研究方向 。所以我很清楚這些。我死於一場海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籃子裡,身邊是車軲轆的吱呦聲。我當時還在想,我是不是死了,我現在是不是屍體,可當我試圖叫嚷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聲音竟然是嬰兒的啼哭聲,我嚇壞了,好半天又試著喊了一下。還是哭聲,而緊跟著籃子被掀開,一隻手便捂住了我的嘴……”

林熙聽著這些話臉色已經發白。

“我當時覺得自己的口鼻全被壓住了,我以為我會死,我奮力的掙扎,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住,我竟然在襁褓,而那時壓著我的手鬆開了。那是一個男人糾結的面孔,他對我說:‘殿下,你千萬別哭。否則我就救不下你了!’”

林熙手一直被攥著的金帛落在了桌上,她望著葉嬤嬤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了。

“我一聽哪裡還敢哭呢,閉著嘴老老實實一聲不吭,那個男人看著我不哭長出了一口氣,又把籃子給我扣上了。而後在籃子上又壓了許多的東西。我記得那一路的顛簸,更記得自己在那個籃子裡越發的上不來氣,就當我快要不行,要哭喊求氧氣的時候,籃子上的東西終於搬開,籃子被開啟。我沒有再上不來氣……”葉嬤嬤 說著衝林熙無奈一笑:“我當時知道,我是借屍還魂,因為那個孩子,原本的我,在路上已經,悶死了。”

林熙低下了頭。伸手揉蹭著自己的額頭,葉嬤嬤這些話給的震驚實在太大,先說什麼未來,又說什麼借屍還魂,而從她口描述的一個殿下之詞,又足以暴漏出其後的故事,震驚,震驚到驚心動魄,震驚到她如坐針氈,震驚到她手心和後背冷汗連連……

“我的故事你一定聽過不少,大約是我多麼傳奇的一生吧,但其實藏在傳奇之下的,看不見的無奈又有誰人知道呢?”葉嬤嬤說著伸手把那金帛抓在了手裡:“我這個身子的主人,是一段孽緣所造,她不該活在塵世間,她得死,你能猜出來,是誰和誰嗎?”

林熙望著那金帛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言語:“,宗?”

“我那日子必然一頭是宗的。”葉嬤嬤說的很淡定,林熙卻不敢說另一個人了。

宗,乃是現任皇帝的曾祖,是他爺爺的老子,自己的祖父伺候的高祖是宗的兒子,而依著年歲看,的確只能是他,但如此一個興之主能參與的孽緣……還能是什麼?

她盯著葉嬤嬤手裡皇室專用的金帛,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不敢說,我說。”葉嬤嬤說著再次把腦袋湊了過來:“靜怡長公主。”

林熙聞言頓了一下立刻抬手擦抹額頭上的汗水,此刻的她的心狂跳不止。

長公主是什麼概念?在大周,長公主是皇帝的姊妹,堂堂興之主的帝王,竟然和自己的姐姐……

林熙伸手去抓桌上的茶壺,可惜茶壺裡是空的,她只能悻悻的放下。

“你不用怕什麼,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我為什麼要託你那樁事!”葉嬤嬤說著轉頭看向外面,她從窗戶裡看著天上升起的那輪月,輕聲說到:“我那時小,不會說,可我能聽啊?所以我才知道了這樁事——長公主適婚後,駙馬便不如她意,她在駙馬府上住了一年就搬回了宮裡,偶爾應節才回駙馬府一日,兩人雖沒離合,卻也各自過各自的,駙馬滿園鶯鶯燕燕,長公主則在宮和自己的弟弟有私,**背德,宮之禁,但這是帝王坐下的事,後宮之誰又敢言呢?結果後來長公主有了身孕,本意要落胎,可長公主捨不得,便匆匆回了駙馬府,召見了駙馬。駙馬以為這是皇帝的意思,不敢觸犯天顏,只能認做是自己的種,公主也因此搬回了駙馬府,假作一番親近,皇上寵愛長公主,見她依然如此,只好作罷,給了駙馬一些好處做補,還破例把鹽運的事交給了他管,但豈料就在長公主臨盆之際,駙馬卻醉酒言於同宴朝臣,朝臣驚駭,立刻上書奏請此事,狀告駙馬穢言汙語敗壞超綱。”

“於是駙馬因瀆職被腰斬?”林熙立時言語,因為她記得當年在林昌跟前聽過他曾提及,駙馬最背叛的莫過此人。

“沒錯,洩漏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饒了他?但他死了,流言卻在朝臣心,看著孩子降生,他怕這個孩子長大了,群臣看出端倪來,彼時他還怎麼力壓群臣啊,於是他叫了身邊的總管太監和他一起去抱走了這個孩子,說是送到別家養,做個富貴閒人,於是長公主無奈之下才寫了這個生辰八字,她是想著孩子就此偷偷的活著,卻不知皇上已起了殺心,孩子一抱出去就下令找個地方弄死埋了。總管 太監縱然知道是孽種,卻不捨得殺,為難之際想到了交情最好的安國侯,同他私下說了這事,安國侯爺便言,這到底是一條人命,我幫你私下送了人好了,好歹這也是皇室血脈,於是他接手了我,將我偷偷的抱進了侯府,打算第二日上打聽個穩當的去處,豈料事有湊巧,他回到府上才知道,就在那天午他好不容易才得的獨女因為臍風去世了。”

“於是,你成了侯府的獨女?”

“沒錯,自己的女兒死了,他還要送出去一個,侯爺夫人又身子弱,實難有孕,故而侯爺將實情告訴了侯爺夫人,最後兩人決定把我當作自己的女兒將養起來,便把包我的包裹燒了,只剩下這個錦囊收在侯爺夫人的床頭匣子裡,於是我才成了安國侯爺的獨女。”

“可是既然如此,當年為什麼安國侯爺還要把你當王妃將養?”林熙不解。

“謊言罷了……”葉嬤嬤苦笑:“他們對我很好,疼愛有加,教我禮儀也是當作侯門貴女教養而已,他們只是做了為人父母該做的而已,至於後來下了諸多的血本,也不過是太疼愛我而已,因為我乃未來之人,心高氣傲,與人相比,就想得個頭籌,結果誰都道我伶俐聰慧,他們也愛護有佳,而我更想日後覓個好夫婿,好錦繡芳華一場,豈料,最後名聲大了,就傳成了那般,而那時……你不知道當時我爹有多緊張,嚇得不過三日便頭髮見了白,結果皇上聞聽此言,竟叫人帶我入宮瞧看,這一看就出了事,他看著我一言不發,而後直接擺手就叫我離開,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奪嫡黨爭,我爹莫名其妙的被搜出證據參雜在其,而後我就便成了罪奴,收進了教坊司。”(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