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聰慧的人,又這把年歲,什麼事心裡沒譜?老侯爺出了事,他自是知道怎麼應對,但他是分出去的,日後便是謝家一個分支,而現在家主不是他,就算他知道該如何做,那也得等家主發話,這是族規,是本份,是謝家到今時今日能夠團結一心的根本—絕不會怠慢半點家主的權威。

他把話說給謝慎嚴就是叫他放心自己明白這裡的要點,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少些分心的。當下他立時轉身,看了一眼還在流淚的安三爺,伸手拍在他的肩頭上:“走吧!三弟!”

安三爺點了頭,跟著謝鯤一路向外,出了院門後,謝鯤就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老爺子心裡通透,你呀,挺起些腰板來,別那麼弱性!”

安三爺抽了一鼻子:“大哥,我不是和慎嚴鬧彆扭,他是我兒子啊,我只是,只是覺得我沒用!”

謝鯤使勁地摟了下他的肩膀:“我也沒用!不過眼下不是自責的時候,咱們得把這事兒辦得漂亮,才不枉老爺子他……”

“大哥,我懂,你放心,我雖性子弱,可我是謝家人,我斷不會讓老爺子的這步棋收效甚微!”

……

大伯同父親出去後,謝慎嚴又看向了徐氏:“娘是孩兒敬重的人,由您在,孩兒也不敢不孝造次,但情況已然如此,孩兒……”

徐氏抬手阻止他說下去:“你娘不是蠢人,還不至於分不清輕重,何況你是孃的兒子,當孃的又怎會為難你?說吧,娘要做什麼?”

“兒子於此情下接掌族業,縱然是祖父遺命,無人敢駁,卻也難免長輩們心有不忿,萬望母親幫襯,必要時捨得下臉來……”謝慎嚴說著看了一眼林熙:“林氏年歲尚輕,我匆匆接掌族業,她也必然擔負同等,還請母親能處處撐著林氏,好讓兒子與林氏撐起此刻的謝家!”

徐氏苦笑:“我的兒,你還怕我和兒媳婦爭權,壓著她嗎?我遲早還不是要交權到她手上?眼下你已是族長,就算尚未行族禮,卻也是謝家子嗣心知肚明的事兒,我這當孃的別說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難為你們,就是沒這茬兒,我也都是把林氏往當家主母上帶的啊,畢竟你是下代家主的事,你祖父早就挑明過四五次了!”

謝慎嚴當即跪地磕頭:“兒子不孝了!”

林熙見狀要跟著,徐氏攔住了她,衝謝慎嚴昂著下巴說到:“你給我起來,現在你是謝家的家主!”

謝慎嚴朝著徐氏磕頭一個後,站了起來:“府裡現在正亂,祖母尚在生死兩難見,伯母嬸孃的都是長輩,我不好太過刺激大家,暫時由母親先撐把眼下的幾日過去,待立案結狀之後,我再出來繼承族業。”

徐氏點頭:“明白,可這樣的話,誰做挑頭值守人?”

“大伯去了大理寺,爹爹去了京兆尹府,咱們謝家雖然四叔不日歸來,五叔尚在,但論繼爵已是爹爹,我這三房長子不做挑頭值守人怎生說的過去?”謝慎嚴說著看向林熙:“祖母尚未明生死,我要你同娘一起值守在她身邊護責通宵,你可撐的起?”

林熙點頭:“是,撐的起。”

“不用她了吧?我守著就是,她到底是……”

“娘,這個時候,更錯不得半步啊!”謝慎嚴說著看向林熙,林熙會意急忙言語:“多謝婆母厚愛,但此時我們更得同心協力,您不用擔心我,太醫給我的藥,我喝著就是,何況今早上,我也睡了一早上。”

徐氏聞言點頭,拉緊了林熙的手。

謝慎嚴這才往屋裡進,而徐氏拉著林熙言語到:“知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嗎?”

林熙深吸一口氣,定了下神說到:“設靈堂,置棺木棚輿,更發喪貼與各路親友。”

“還有呢?”

“請出傷痛的各位伯母嬸孃以及姑嫂們,給祖母一處緩氣熬撐的地方,再將各位女眷安排下去,制喪衣衰服……”

“你知道就好!”徐氏的眼裡閃過一抹欣慰:“我生怕你自己都亂了譜,聽著,眼下我們分作兩路,你有孕就鋪著老太太這路,我去安排靈堂那些,你我兩個以後是這謝家的抗家人,不管她們會不會為難失控,都想法子給我安安穩穩的拿下來懂嗎?”

林熙點頭:“我懂!”

徐氏望著她:“你要真懂才好,自此刻起,你就是謝家的當家主母了,她們可都是你的長輩,你只有十五年華,你若壓不住她們,那謹哥兒可就難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