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郎心似鐵(上)(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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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才落,夏荷在外招呼,隨即僕從們送了飯菜進來,當下兩人也沒再言語下去,便在一起用餐。
大約謝慎嚴是餓的兇了些,他今日用餐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一些,早早吃完後,放了碗,卻沒擱筷,而是看著林熙用餐,時不時的夾上一筷子菜放進林熙的碗碟裡,即不說你多吃點,也不說著嚐嚐的話,就這樣一言不發的隔三差五的夾菜,倒把林熙弄得眉頭漸漸蹙了起來—這碗碟裡的菜就沒下去過多少,可她的肚子卻已經飽了。
“真不成了,我吃不下了。”林熙見謝慎嚴沒停下的意思,終於忍不住言語,而就在這個時候,花媽媽急急地跑了進來,一看到這兩口子用餐的樣子,忙又想退,但林熙怎會讓她退?立時出言:“花媽媽這麼衝進來,莫非是有事?”
花媽媽聞言掃了一眼謝慎嚴,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瓜樣兒,林熙見狀忙是言語:“你這是避諱什麼呢?有事直說。”
花媽媽見狀自是捏了捏拳頭要言語,豈料此時謝慎嚴卻衝著林熙開口:“看來你還是願意和我分享秘密嘛!”
林熙白他一眼,這那裡是什麼秘密?這明明就是糟糕的算計!
當下她不搭茬謝慎嚴的話,直望著花媽媽:“說吧!什麼事啊!”
花媽媽深吸一口氣說道:“姑娘,凝珠姑娘有孕了!”
林熙立時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縱然她深知葉嬤嬤強調過,真正的驚訝不會超過1秒,但此刻她不想淌進這摸不清黑手的渾水裡,所以她果斷的讓自己的保持了一種呆滯,像是被驚到一時不能回神那樣。
“你說什麼?”謝慎嚴掃了一眼林熙立時開了口,臉上先前同林熙言語的笑容已經消失。
花媽媽立時把凝珠昏倒,自己守著她醒來,而後又請了郎來瞧的事說了一遍,而後一副忿忿的模樣立在那裡,顯然是為自己姑娘面對的委屈在那裡不平。
謝慎嚴聽完後,再次看向林熙,見她依舊一副呆滯的模樣,當下嘆了一口氣說到:“不必如此,我應承過的就一定做到。”說完立時起身向外走去,花媽媽見狀也果斷的跟了出去。
他一走,林熙的肩頭立時鬆垮了下來,她伸手捂著心口,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就好劫後餘生那般。
她坐在桌前好半天才轉頭看到那些飯菜,想了想,她伸手舉起筷子。扒拉著碗裡的飯菜,慢慢的往嘴裡送。
當她把最後一口菜送進嘴裡時,謝慎嚴似風一樣的衝了進來,一眼瞧見她把碗裡的飯菜扒拉了個精光,眉眼裡的怒色忽而就充滿了笑意,隨即他打量著林熙,立時抬手指了她:“你啊你!行,我就讓你躲個清閒!”說著他把手往身後一背:“用好了嗎?用好了。就走吧!”
林熙瞧著謝慎嚴眉眼的神色變幻。已經非常清楚自己這點小某人已經清楚非常,無奈的心嘆了一口氣,乖乖的剛下碗筷,淨口淨手,而後潤了一口茶,這邊捏著帕子到了謝慎嚴身邊。乖順地低著腦袋。
謝慎嚴的嘴角抽了一下,轉身衝外邁步,林熙便跟著。轉頭來到了副院裡,就看到了院落裡,丫頭們不分等級身份都齊齊的立在那裡。而院落當,八個管事除了古媽媽,全部在立在這裡,那凝珠和雲露也立在那裡,而後在院子口上。兩把大椅,一張桌几已經擺好,院角和跟前都支著**只燈架,倒把這還未暗透的天照的明亮亮的。
這樣的架勢與陣仗,林熙還是第一次見,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慎嚴,就發現他那張好看的面容上掛著的是慣常的溫和之容,一貫的親和溫柔。
他這是……
“坐吧,夫人。”謝慎嚴說著抬手扶拽了林熙一把,林熙低著頭應聲坐去了他身邊的椅子上,屁股才觸碰到椅座,謝慎嚴便是擊掌,當下古媽媽捧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上面放著不少東西,待走到燈火之下,便清晰可見是湯碗一個,剪子一把,還有……一張紙。
古媽媽把托盤直接放在了桌几上,人便默默的站去了那幾位管事的一邊,林熙轉頭掃了一眼托盤,清楚的看到了那張紙是賤契的罪身契,當下她瞧向謝慎嚴,謝慎嚴便掃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面前的那些人慢悠悠,聲音非常溫柔地說道:“你們在我謝家府門,都不是一日兩日的了,老者不必說,就是年歲小的,也至少是伺候過兩三年的,我自認你們都是聰慧的,明白的,知道我謝家最看重的是什麼,所以我也沒多花心思在你們身上,因為我把你們都看作是我最放心,最不用去顧慮與顧忌的人,但是,今天看來,我錯了。”
他說到這裡停歇了一下,眼慢慢的掃著院人。
林熙偷眼瞧看謝慎嚴,發現他沒有怒目,更沒有暴戾,有的是不變的和暖,只是眉眼間竟浮著痛心之色。
當下她詫異了:他,是真的在,痛心嗎?
此刻的林熙已經分辨不出他的痛心是真是假,而此時謝慎嚴已經言語起來:“在我最糟糕的時候,我迎娶了林氏,與她結為夫妻,我託她的福,熬過了最難的日子,雖然她還年小,不曾與我共枕,可是在我心,卻是尊她,敬她的。雲露和凝珠,你們是誰給開的臉,做了通房?”
雲露當即言語:“是奶奶。”
凝珠不言,只人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你們與我同房時,我交代過什麼?”
雲露紅了臉,人還是老實言語:“不可痴心妄想,要尊著謝家的規矩,尊著奶奶。”
謝慎嚴看向了凝珠,凝珠嘴唇哆嗦了起來:“不可痴心……妄想,要,要……”忽而她雙膝向下一跪,腦袋就往地上磕了起來:“老爺,這不管我的事,我沒有痴心妄想,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那避子湯我喝了的,我都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不要吵!”謝慎嚴聲音不大,語速不快的丟了這麼一句話出來,凝珠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淚在流淌,身子趴在地上,只剩下顫抖。
“有些事,也許不是你的錯,但是結果卻擺在那裡,所以即便你無辜,你也得承擔。”謝慎嚴說著起了身:“謝家的血脈不容輕怠,謝家的規矩不容挑戰,我同你們說過,不要痴心妄想的,你們最好都驚醒些!”說著他伸手敲了下桌几:“謝家歷代沒有一個庶長子出現,我這裡更不會開先河的,凝珠,你是在我祖父跟前伺候過的人,應該明白接下來會怎樣,這裡有一碗墮胎藥,你喝了吧!至於後路嘛,謝府已經不能容你,要不你自剪髮入了庵堂,要不,我就只有將你發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