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野心的代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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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匆匆趕到玉芍居時,院子裡已有不少丫頭婆子侯在那裡,待入了主屋,就看見林昌同陳氏已經坐在屋內,各自皺眉愁色,而那珍姨娘則是來回的在那裡踱步不止,臉色兀自發白,慘森森的。
兄弟姐妹的這會兒都在,並著三個姨娘齊齊的在此處,顯然情形已見緊張,尤其是那萍姨娘不但臉有愁色憂慮,更是額頭上沁著細汗,燈光下照著隱約閃亮。
熱症不是小事,尤其是都驚厥的抽抽起來,便是大事,一個不留神,可能人就沒了,是以這會兒大家都聚了過來。
“老太太來了!”忽而外面一聲喚,屋內的人都是一驚,紛紛起身,簾子一掀起,林老太太拄著柺杖急急地進了來:“怎麼回事?”
林昌上去扶了母親,急聲說到:“誰知道這是怎麼得了,下午我將回來才入屋,香珍就跑來求我去找王太醫說嵐兒忽然發了熱,我趕緊去請了人家來時,嵐兒就抽抽上了,王太醫說她寒毒攻心,這會兒正給她下針上罐呢,也不知,成不成……”
他說著已是聲調漸變,林老太太當即橫他一眼:“還沒死呢!”說完立刻看向香珍:“怎麼回事?”
香珍縮了脖子:“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晌午的時候還瞧著精神不錯與我說了回子話,晚上我給她送點絲線過去,打算幫著繡繡圖樣,豈料就看她病懨懨的躺在那裡,前兩天她有些受風,得了風寒,丫頭們幾個以為還是那一情,就給她餵了驅風寒的藥,我便也思量著睡一覺就沒事了,豈料申時過了,這人就莫名的熱了起來,起先還不高,後面就燙手,人也打起擺子了,我才嚇得去報了老爺……”
“你去報了老爺?為何不是報給太太?”林老太太皺眉:“還有申時的事,怎麼現在才說?況且都這個時候,王太醫還在下針下罐?”
林昌和珍姨娘對視一眼,沉默不語,陳氏則開了口:“婆母您別急,我想香珍也是見嵐兒病成那樣急了才去找的老爺,怕在我這裡轉一道,誤了時候吧!”
她主動解圍,林昌自是感激的看了一眼陳氏,衝香珍遞眼色,香珍立時點了頭,卻沒說出什麼來,而陳氏並不理會這些一邊扶著林老太太坐下,一邊說到:“話傳到我這裡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王太醫也來了,那會子,嵐兒就已經抽抽起來,王太爺也下了診斷,只是乍然聽來震耳,好好的,怎就寒毒攻心了,王太醫忙著救治,叫人弄了熱湯下了重料的姜啊當歸的,總之先把嵐兒弄進去泡了一場,直泡到發了汗,才叫把人抬出來,光這個便耽誤了近一個時辰,如今的又是上針拔罐的,可無一不是耗功夫的,因而拖到了這個時候。”
林老太太抿了唇:“這麼說,要不是太過嚴重,這還打算瞞了我了?萬一嵐兒有個……豈不是我連她都見不著了嗎?”林老太太說著那柺杖砸地:“那如今,怎樣了?”
“先頭泡了一場,發了些汗的,沒那麼燙了,可這會兒卻又燒了起來,王太醫說,說熬不熬的過去,全看今晚。”陳氏說著一臉的惴惴不安,眼掃向了偏屋的簾子。
林老太太聞言驚訝的張了張嘴,而後鼻子裡哼了一聲,竟不言語了。
可她不言語,屋內的人卻更加緊張起來,彼此間對視之後,都埋頭立在那裡。
林熙心情複雜的看向偏屋的簾子,思緒紛亂,眼掃兄弟姐妹的神情,無不擔憂,而林悠的臉上不止有擔憂,更有一絲驚懼之色,如同後怕,這讓林熙很替母親擔心,又看了一眼陳氏。
陳氏愁眉苦臉的立在林昌身邊,似乎真的很焦急,眼神裡的惴惴不安也能顯露出她的始料未及來。
這樣的結局,應該不是母親希望的。
林熙剛剛做了判斷,簾子一掀,王太醫帶著兩個醫女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王大人,小女怎樣了?”林昌見他出來立刻迎上詢問,林老太太也扶著柺杖站了起來,香珍更是急切的盯著王太醫。
“林大人,六姑娘此刻高熱已盡退,性命無礙。”王太醫這話一出來,大家都舒出了一口氣,但王太醫還在捋鬍子,顯然還有下文,於是大家又屏氣而聽:“只是……只是這孩子體內寒氣侵入的太重,以後怕,有些影響,得費很大的心思和精力去調理。”
“敢問王太醫,這寒氣侵入是怎麼回事?還有影響為何,調理又是怎樣?”林老太太上前問話,王老太醫衝她微微點頭倒:“老夫人,您這孫女為何寒氣侵入我可答不了,得問她自己,我醫治時六姑娘昏沉中也死咬著不知,可這寒溼重聚在何處只消我下針拔罐便醒目不已,您回頭自己去瞧瞧吧,至於什麼影響……寒溼重聚在雙膝,她日後只怕遇上個陰雨天氣便會疼痛,這還不算打緊的,那寒溼重聚在臍下,只怕會寒宮,那日後可就……”
一席話出來,聽得人嗔目結舌,林老太太更是白了臉:“那她……”
“幸好這寒溼來的短促,爆的強勁,若是長期如此,便是調都沒得調了,所幸六姑娘現在年歲尚小,問起還尚無月事,眼下只能抓緊時間調理,儘可能的暖回來吧!”
……
林昌在外間同王太醫招呼,林老太太則在聽那席話後,直入了偏屋,陳氏自然扶著而去,香珍想進去,卻因為身份礙著,只能在外面等。
林嵐一頭是汗的捂在被窩裡,神情懨懨,林老太太走上前去,看她一副昏沉沉的樣子,捉了被子掀開,便見她身上罐印無數,幾乎罐印中間都有陣眼,而大部分的罐印黑紅,尤其是從腹部往下乃至腳心都罐印發黑。
被子再一蓋下,林老太太咬了唇:“我定要查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屋外,王老太醫把竹罐拿了出來:“你瞧瞧,這些年拔罐,有幾個能把我這罐子給冰溼的?你摸摸,這都快趕上人家幾十年受風下來的老寒腿了!”說著王老太醫搖搖頭:“得了,都這會兒了,我也回去了,明日裡我就不來了,我會叫秋兒過來繼續給六姑娘下針拔罐的,她這個氣,只怕得受至少一個月的針與罐了。
林昌聞言一臉氣憤與心疼,狠狠地捏了竹罐,送那王太醫出去,屋內立時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繼而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