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真的打算使用那種東西,而且還是主要針對二壯她們幾個,那………你就要做好讓所有人,一起為她們陪葬的準備。”

“小江,你冷靜點,都已經說好了,我又怎麼可能會………”

“安老, 我很冷靜,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立即找上你的那位老朋友,以防意外消滅那座基地內的所有人,而是首先透過電話與你確認一些情況。”

“唉,雖然也是為了大家好,但他的確是太過沖動了, 才會出現與我相近的念頭, 要讓自己的這把老骨頭, 帶著罪孽走完最後一段路。”

“但那人顯然沒有你的擔當,儘管腦子裡都是在為大家考慮,但那人………卻可以說是為了大家的利益,然後毫不猶豫犧牲掉小部分的無辜者,這種人並不適合坐在那麼高的位置上。”

“呵呵,難道在你小子的心裡,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對的麼,要知道眼下在大家面前出現的犧牲,可是要比他那種想法所需付出的犧牲更大,他想及時止損………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吧。”

“安老,你我之間討論對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我都明白眼前的犧牲根本就不算什麼,反正他們之中大多數到最後也都能重新與家人團聚,眼下………也只不過是一種必要的流血。”

“可世人並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同胞正在死去,正在為了正常的安寧生活而不斷犧牲, 甚至到最後………他們就連是否能贏也無法確定,這樣的情況下你又叫他們如何能不急呢。”

“所以我才會說,討論對錯毫無意義,倘若沒有嬴勾的存在,那些死亡都是真正的犧牲,基於理智………或許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掉小部分人也沒什麼錯,但當前的事實顯然並不是這樣的。”

“是啊,背後的真相顯然並非如此,而是我們兩個聯手耍了所有人。”

“哼,太心善了不適合坐在太高的位置上,太狠心了同樣也更不適合………起碼在我看來,即便那些死亡都是真正的犧牲,你所選擇的方式會讓人們犧牲的更多,但卻顯然更能讓人們所接受。”

“我們並非外面的那些蠻夷,我們………並不能站在很高的位置上,貿然決定要以誰的生死來換取利益,也沒資格決定要以多少無辜者的性命,換取更多無辜之人在這世上繼續生存。”

“對的,你們都是人類,只是大多數人推舉出來的代表,並不是什麼能輕易決定他人生死的神明,沒有資格說要為了更多人的生存犧牲其他人,儘管這或許是一種極端情況下的理智之舉。”

“所以,你是在討厭我那老朋友對自己的神化,非常厭惡他這種看似有理的重大決定麼?”

“不該是由我來表達厭惡,我畢竟不是你們之中的一員,但有些罪孽………卻也是你們這些螻蟻所無法揹負的,你們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資格揹負罪孽,他那種做法不過是大義凜然的惡行而已。”

“那你對我的做法又是怎麼想的呢………”

“你我的計劃之中,畢竟不會出現真正的犧牲者,所以你要揹負‘戲耍’所有人的罪孽死去,在我看來也只是一種與自己過不去的愚蠢行徑,但這愚蠢卻要比那傢伙的理智高明瞭不知道多少。”

“但這也只是知曉內幕的你才會如此認為,在外面那些民眾們的眼裡看來,我………也的的確確是優柔寡斷了,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犧牲。”

“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太過愚蠢,真等到他們所認為的‘明智之舉’,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的時候,那些不得不因為這理智而死的人,相信………也馬上就能想清楚誰才是真正正確的那個人了。”

“但我們不能解釋一切,也不能讓人知道背後的真相,所以………我也必然要揹負造成了重大犧牲的罪孽。”

“毫無選擇只能被動的接受安排,不知何時會輪到自己為大家獻出生命,相較於放棄那所謂的理智選擇,死也要與大家一起努力過之後再面對失敗,你覺得………到底哪一種才是人道的選擇?”

“但在這個過程之中,卻也無論如何都會有人認為………”

“那就選他們為自己的‘理智’去死,既然他們覺得犧牲掉小部分人才是正確的,那就讓他們為了大家的利益做出犧牲,然後………你就會發現這些聲音都消失了。”

“………”

“說到底……”柳小江感受到電話那頭的沉默,道:“您也多少是有些太心善了,並不那麼真正適合作為代表,但考慮到現實………您卻也是那個不二的人選。”

“所以,不要總覺得自己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人類………到底也只是一種相對弱小的存在,根本沒辦法對任何事都保持真正的理性,也因此才會誕生出規矩這種東西來作為一種底線。”

“它沒有感情,也沒有感性,而是冰冷且理性的存在,與其考慮自己該如何把事做得完美,不如考慮怎樣將規矩這東西貫徹到底,拼盡全力去讓它變的更加理性且沒那麼冰冷。”

“倘若未來某天真能做到讓規矩這東西,可與人們心中的人性道德毫無顧忌的劃等號,一切問題………或許也就都不值得人們來過多爭辯了。”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