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知道好言相勸沒用,竟拿師門和求道者的資格來壓為師…………”

田佬不知是否真的放棄了求死,也不知是否真被柳小江說服了,當下也只是滿眼疲憊與複雜的笑了笑。

“死,一直都很簡單,但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仙道最是貴生…………作為一個求道之人,

豈能尋死。”

柳小江察覺田佬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繼續道:“師父,弟子不是拿師門與修道之人的資格來逼您放棄求死,只是在提醒您…………

除了那個已經洩露不可挽回的秘密,

您在這世上也還有其他更多值得留戀與固守的東西。”

田佬搖頭道:“小江,你不用再勸為師了,被那兩個傢伙得手,對我的打擊確實很大,以至於一時迷失了方向,想到了以死來尋求解脫,

現在……

為師也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

“……真的?”柳小江懷疑道。

“真的。”

田佬緩緩點頭道:“方才只有那麼一次機會,平時孩子們總在跟前轉悠,為師一個廢人就是想死,至少也得能找到機會才行。”

“…………”

柳小江看了看目前還在屋內趴著,明顯還沒有恢復意識的小慶子,道:“也是,您老歷經磨難,這麼多年也挺過來了,

一點點打擊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都已經放心了,你小子為什麼還不走?”田佬看著柳小江站在那裡不走,也不打算說些什麼的樣子,疲憊之餘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嘿嘿,我這不是怕您有機會尋死麼?直到山上的騷亂結束,之後有人能來換班為止,弟子可得一直跟這守著。”

柳小江深知田佬對那個秘密的看重,也知道將之洩露出去的打擊一定會非常大,就算田佬現在看起來真的沒什麼大事,他也不會放任老人一個人留在屋裡。

何況,

即便不提這件事,

龍虎山上的騷亂也還暫時沒有結束,榮山師兄那個鐵憨憨又不知道去哪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放心自己師父一個人待在屋裡。

“哼!”

田佬沒好氣的看了柳小江一眼,“為師既然說了不會尋死? 那就一定會做到言而有信? 你當為師是什麼人?”

“我看……”

“你小子留在這裡不走,多半也是在覬覦為師身上的秘密? 畢竟你小子也在調查甲申之亂與八奇技? 就像之前小羽子說的一樣…………

你不可能不感興趣。”

“嘿,弟子不是說過麼? 我對您老的秘密感興趣是一定的,但只要您不願意說? 弟子也絕不多問。”柳小江對此倒是沒有否定。

“唉……”

田佬不免嘆息道:“不是為師不願把秘密告訴你? 而是為師不願讓你摻和的太深,雖說這年頭已經不再是從前了,但八奇技這種東西的水太深,一旦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到那時……”

“小江? 你們這些身具八奇技的孩子? 最好的情況也是一輩子躲躲藏藏…………

值麼?”

“……師父,沒什麼值與不值,只是有些事,弟子暫且放不下,也必須要去做? 至於最後究竟會如何…………嘿嘿,真到那時候? 我就跑回龍虎山躲著,除了不知死活的全性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