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位於聖泉公國皇家的校場前,便準時聚集了大量的競選者。雖然比起第一天,這裡的人數已經少了許多,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這競爭的壓力可謂絲毫不減。

接連考核了年齡、實力和相貌,所有人也在紛紛猜測,接下來的考核會是什麼。可聖泉公國皇室的心思當真讓人無法捉摸,就算想在,葉文仍舊被如此奇葩的考核弄得一頭霧水。

隨著競選人員的逐漸到齊,不同於昨天的露天考核,今天,葉文剛到,便有專門的人員將葉文等人引領到皇宮內部。

一會的功夫,葉文等人便來到了一個很顯空曠的大殿,大殿唯一的裝飾便是一排排桌椅,而桌椅上則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紙墨筆硯。見到這一幕,葉文忍不住猜測道,這架勢,不會對他們進行文考吧!

而事實也正如葉文所料,讓所有人依次入座,一名留著長鬍,身上透著一股儒士風度的老者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咳咳。”一上來,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名大儒才繼續說道:“接下來是文考,詩詞歌賦不限,限一炷香交卷,另外,會彈琴撫樂的也可以站出來,到隔壁參加考試。”

此言一出,臺下立即響起了一片唏噓聲,開什麼玩笑,在這萬國大陸,這種東西可謂一向不被重視。如果有時間學習詩詞歌賦,那還不如直接習武來的實在,也只有那些附庸風雅的人,才會有精力研習這些。

“都肅靜,習武和學文其實並不矛盾,聖人典籍更可以教化人心,否則驟然實力再強,也只是逞匹夫之勇而已。”似乎明白臺下的人想什麼,這名老者直接出言教訓道。

同時,這名老者寬鬆的衣袖一揮,一根金色的長香自他的袖中飛射而去,穩穩插在了大殿中央的巨鼎上。並且,長香剛剛著落,這名老者並沒有再做任何事,上面便燃起了一縷嫋嫋的青煙。

單是這樣的一手,便足以使在場的所有人閉嘴,顯然,能代表聖泉公國出面做考官,不論是自身的修養還是實力,這名老者都有傲視在場所有人的資格,在這裡找事,無疑是自丟顏面的做法。

“開始吧!不願意考的,可以自行離場。”燃起長香,這名老者隨即正式的宣佈道。

如此,在場的所有人也是臉色各異,有人硬著頭皮拿起筆,乾脆死馬當活馬醫;有人直接放棄,落寞的離開了考場;還有人打算去隔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對於葉文,彈琴撫樂他是徹底一竅不通,至於這詩詞歌賦,他小的時候總還算讀過兩本詩經,如今看來,也只能背水一戰了。

無比頭痛的拿起筆,看著長香燃到一半,葉文終究還是沒有動筆。說實話,他已經有十年的時間沒拿過筆了,就算出身於書香門第,那個時候他不過只有六七歲,正處於啟蒙的階段。

一下放筆十多年,現在讓他突然寫出一首詩來,這簡直是強人所難。看著長香越來越短,葉文的額頭上漸漸浮現出了一層細汗,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現在讓他放棄,葉文真的心有不甘。

苦苦的煎熬下,葉文的腦海中突然也是靈光一動,雖然這詩詞歌賦要求自己寫,不得抄襲,可如果他抄襲的作品並不為任何人所知,那豈不是和他自己寫是一樣的。

這樣想著,葉文瞬間便有了打算,雖然他自己不會寫詩,但千萬不要忘記,他的父親葉稷可是北越有名的大才,他偶爾的即興之作,不為外人所知的極多,更別說這遠在千里之外的聖泉公國。

細細的回憶了一下,葉文很快在紙上奮筆疾書,雖然寫詩葉文不會,但在書法上,葉文還是有些紮實的基本功的,雖然算不上書法大家,但總不至於一交卷就露餡。

一蹴而就之下,雪白的宣紙上便出現了這樣的一首詩:

詠四季

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

秋江楚雁宿沙洲淺水流。

紅爐透炭炙寒風御隆冬。

這是一首迴文詩,每季都是從十個字的詩文中迴環出來,順拆兩句,逆拆兩句,所描寫的四季特色分明,分別為:

《春》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

《夏》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日長。長日夏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

《秋》秋江楚燕宿沙洲,燕宿沙洲淺水流。流水淺洲沙宿燕,洲沙宿燕楚江秋。

《冬》紅爐透炭灸寒風,炭灸寒風御隆冬。冬隆御風寒灸炭,風寒灸炭透爐紅。

這樣一首詩,葉文寫的極為嫻熟,因為這可是他父親一生的的得意之作,葉稷還在時,他便不止一次的頌讀過,並且還大膽做過點評。

即便是在聖泉公國,葉稷的文采不能算作最頂尖,但那些最頂尖的大師來了,在一炷香這有限的時間裡,也不可能寫出這樣的作品,真正好的作品,天時地利乃至人的心情都至關重要。

細細品讀了一遍,葉文很滿意的交上了答卷,如果這樣的作品都不能順利透過考核,那葉文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將試卷交給那名主考老者,很快的掃視了一眼,可這名老者的神色卻陡然而變。緊接著,他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試卷上許久沒有移動,其眼中的那種推崇之色已經顯而易見。

隨後,看了一眼交試卷的葉文,這名老者的表情卻微微有些不自然。其實,以他的眼界,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首詩絕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寫的。

這首迴文詩,字句凝鍊,且均押韻,令還可拆分成不失原意的十餘種讀法,其中《夏》:“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更是一枝獨秀”,這樣的詩必然是作者嘔心瀝血之作,絕非一時三刻可以完成。

“透過。”即便如此,可這名老者還是宣判道,這首詩並不是傳世的有名作品,哪怕不是葉文寫的,這名老者也不能僅憑主觀判斷葉文抄襲,作為主判,他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事。